阿流海釣回來,就看到言不浔筆直地在床上挺屍,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雙目空洞地望着青白色的天花闆。
宛如一名始亂終棄後又傷心欲絕的渣男。
阿流半點不同情他,慢吞吞拖過椅子坐下,雙手放在腹部,老僧入定似地沉吟片刻,這才不甚走心地安慰他:“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說不定你就是和二狗八字不合。”
“屁!我姐說我五行缺狗,絕配!”言不浔狠狠瞪他。
阿流神情複雜地和他回望,想了想,又無奈地垂下頭。
言盞月失蹤都十年了,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個小屁孩兒,也就是言不浔小時候蠢蠢傻白甜,總被親姐騙得團團轉。
那時倆人還在上小學,東海市有了第一家寵物商店,就開在小學旁邊。
倆人放學從玻璃牆外路過,言盞月立馬被一隻如同毛公仔般的藍眼睛哈士奇吸引。
她扭頭看看狗,又看看言不浔,驚喜地歡呼一聲:“弟弟,這狗和你一模一樣。我決定了,我要養它!”
可惜回家一說,便遭到陳麗娟的反對。
在陳麗娟的觀念裡,狗不是看大門的,就是炖來吃的。她吓唬言盞月,隻要敢把狗買回來,她就敢殺來吃。
養一隻哈士奇的心願隻能就此擱置,卻也讓言盞月惦念了很多年。
言盞月失蹤後,哈士奇就變成了言不浔的心結。
阿流不擅長安慰人,但這是他哥,他撓撓頭,生硬地說:“也不一定就是走丢了,你還記得二狗三個月大的事麼,它連路都還走不穩,一個狗搖到市中心的商場看動畫片。沒準這回也是呢?”
言不浔斜了斜眼睨他:“真的?”
“比珍珠還真!”阿流拍胸口保證,“哥你放心吧,尋狗啟事都貼出去了,你的個人主頁也貼了二狗的照片,它帶着狗鍊呢,丢不了。”
言不浔臉色這才好了點,但神情還是蔫蔫的,半晌,他翻個身,拿後腦勺對着阿流,不理他了。
阿流耐着性子催促:“哥,你快起來吧。今天下午約了池書的聯絡人,晚上還要參加酒店的時裝秀。”
“池書?”言不浔動動耳朵,想起那天和超市解約的奶油小生。他翻身坐起,“都解約了他還想幹嘛,不去!”
“不是超市的事兒。”阿流解釋,“他想買月影名下的曲子。”
月影是言不浔和言盞月合用的假名,初中時,他倆合力錄制了一首歌曲寄到H國電視台參賽,比賽沒過,卻激發了他倆一起玩音樂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