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竊私語聲從觀衆席上傳來。
好一個“避嫌”。
姜予眠置疑他作為評委打分不公平,他直接避嫌打零分。這也就罷了,他還頂着那張秃頂二哈臉,就差把“嘲諷”二字挂腦門上當燈泡使了。
舞台上姜予眠緊握着話筒,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不一會,眼眶就紅了。
“浔浔,你非要這樣對我嗎?這裡是綜藝舞台,是億萬少男少女夢想啟航的地方,你和我的私事,能不能不要妨礙别人的人生?”
這頂帽子扣得大,言不浔假裝扶了扶頭頂:“給你打零分就妨礙别人的人生了?所以别人的人生在你眼裡等于零分?”
“你不必曲解我的意思。”姜予眠有些激動,聲音顫抖,“我是想告訴你,這場比賽對于我們每個人有多重要。
“為了能站上今天的舞台,每個選手都經曆了十次晉級賽,他們之中有學生,也有公司職員,為了同一個明星夢,曆經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裡,真的很不容易。請你不要拿大家的夢想開玩笑,也請你認真對待今天的比賽。”
這話引起了一些選手的共鳴,角落裡的他們悄悄紅了眼眶。無論奪冠與否,他們都希望能得到評委中肯的評價。
言不浔忍不住啪啪鼓掌:“說得真好,下次别說了。你們的夢想跟我有什麼關系?既然你這麼不滿意,那好,我直接棄權。”
“噗!”有觀衆反應快,笑出豬叫。
零分和棄權,這不一回事嗎。
姜予眠咬緊下唇,臉上表情千變萬化,這畢竟是直播,她如果一再反駁評委,很容易敗光路人好感。
正騎虎難下時,蘇和接過了話筒:“言少爺,我想她的意思,隻是希望你能公正打分。”
“多少分才算公正?”言不浔歪歪狗頭,“5分?8分?還是10分?”
“這當然要看選手本人的表現。”
“那怎麼評判她表現的好壞呢?錯一個音節扣一分,岔一回氣扣0.5?那這樣的話,不是我說,主持人首先要下崗。”
被點名的主持人一臉尴尬,她是PPU的當家花旦,主業是演員,但主持功底不行,被委以主持人重任,完全是公司出于人氣上的考量。
這畢竟是亞洲首部選秀綜藝,主要目标是擴大知名度,很多細節還在摸索階段,對評分标準也沒有定論。
言不浔繼續道:“警察辦案還講究個關聯人員避嫌,以我和眠眠這老媽撞名的關聯,怎麼就不值得避個嫌了?其實按照六度分割理論,在座諸君都應該避嫌才是。特别是你,蘇先生,你說話時我沒插一句嘴,輪到我說了,你意見那麼多。既然你要公平,那就公平呗,我主動離場,把公平焊死在評委席上。諸位,再見。”
說着就站起來,往出口走去。
苟彧見狀,急忙追上去:“等等我,我也棄權!”
容納近千人的直播大廳霎時間N臉懵逼。
評委一下走了倆,這哪是避不避嫌的問題,這是節目還能不能繼續播出的問題。
新總監急得團團轉,親自上來勸說,直播被迫中斷,不得不臨時插入廣告。
觀衆大失所望,為了能親臨現場,他們用盡辦法,好不容易拿到一席之位,結果選秀還沒正式開始就要黃了。
憤怒的觀衆除了大罵PPU不做人,把姜予眠也捎帶上了。
“細細一想,言少說的對,以他倆這水火不容的關系,就算滿分給到姜予眠,也會被人說吧,還不如直接棄權。”
“這個女選手也是,男人說話聽着就是了,偏她不服氣要反駁,這下好了,把評委氣走了,我看這節目要黃!”
“評委就沒錯嗎?小題大作。”
“總的來說,評委的錯小于選手。她還沒成名呢,就敢跟評委嗆聲,真要是紅了還得了?要我說,就是欠社會的毒打!”
男權社會,女性的存在感很低,觀衆席上的H國男性可不覺得姜予眠嬌弱需要憐惜,隻覺得她一個玩物,事多還愛秀,讓人十分不快。
議論的聲音沒有壓着,傳進姜予眠耳中,氣得她渾身發抖。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沖上去,對勸阻言不浔的新總監大吼:“讓他滾!”
言不浔棄權,對所有人的總分都沒有影響,那麼自己還是可以穩拿第一。
可惜,新總監不這麼想。
新總監将蘇和也請了過去,打算讓雙方握手言和。
“蘇先生,言少就是這個性子,您多擔待。節目總要繼續錄下去不是,不然您的投資也會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