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姜浩海身價慘跌。
這還不算,陳麗娟被帶去派出所喝茶後就再沒回來,據說,她拒不交代問題,不斷對言不浔喊打喊殺。如此一來,更是坐實了她蓄意謀殺的罪名。
姜浩海焦頭爛額,深知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就拉下老臉過來了。
可言不浔坐在輪椅上,不管他喊破喉嚨,連個眼神也沒給他。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姜浩海的心間,他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再不做點什麼,他将永遠失去這個兒子。
情急之下,他爆發出生平最大的力氣,猛地扒開人群,一頭撲到言不浔腳下。
“浔浔,是爸爸不好,爸爸給你道歉。你想要什麼?房子,車子,還是公司股份?爸爸知道你不喜歡姜予眠……本來我是要把她在戶口本上的名字改過來的,既然你不喜歡,那就不改了。戶口本上還是叫言盞月,她本人叫姜予眠,那就是兩個人,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逼你認她這個姐姐……”
言不浔何時見過這樣狼狽的姜浩海,為了跨越那道人牆,姜浩海失去了往日的體面,發絲淩亂,連衣服都被扯破了。——可,那又如何呢?
此刻言不浔的内心一片平靜。
姜浩海既想過給姜予眠上戶口,就說明他心裡還是深愛過這個“女兒”,如今因為事業不順,便想着将她抛棄。這份涼薄,一如他昨天指着言不浔的鼻子,罵他不孝。
言不浔并不想多說什麼,拍拍宋焱的胳膊,示意他推自己離開。
姜浩海大急,失聲喊道:“你還想要什麼?總不能真讓你奶奶去坐牢吧!”
“她難道不該坐牢?”宋焱脾氣不好,聞言實在忍不住了,冷冷發笑,“你們姜家可真有意思,随便撿個人就認女兒,反倒把親生的兒子趕出家門,還口口聲聲要打殺他。現在遭反噬了,又來後悔,怎麼,姜董你上下嘴皮一碰,昨晚的事就要一筆勾銷?哼,你還是先問問你媽同不同意吧!”
姜浩海臉色鐵青,不悅道:“這是我們姜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嘴。”
宋焱才不上套,他哥現在身子虛,他就是他哥的嘴替:“都割血還父了,還一家人呢?也不是不可以,當初您不就是言家的贅婿嗎,要當一家人,您先把姓改了呀!”
姜浩海這輩子沒被小輩嘲諷過,如今被宋焱指着鼻子罵,老臉都丢盡了,可為了事業,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竭力溫和地對言不浔道:“一個巴掌拍不響,昨天那藥,不也是你給奶奶的嗎?你們都有錯,不如各退一步……”
言不浔擡頭看着陰沉沉的天空,目光悠遠,這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派出所的調查,該有結果了吧?”
至于什麼結果,大家心知肚明,他懶得多做口舌之争,徑自驅動輪椅離開。
正在這時,姜浩海的手機響了,他派駐在派出所打探消息的秘書請他趕緊過去一趟。
這下顧不上言不浔了,他連忙驅車前往派出所。
警方在宴會廳附近的草叢裡找到一個透明玻璃瓶,瓶内殘存的液體與陳麗娟體内的毒素成分相同,可以确定這就是導緻陳麗娟發癫的元兇。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玻璃瓶上并沒有提取到言不浔的指紋,反而提取到了賀向東和賀鳴行的指紋。
“基本可以斷定,藥是賀家父子下的。”接待姜浩海的女警公事公辦地道,“但他們不承認故意給你母親下藥,這是個意外。而你母親蓄意謀殺卻是很多人親眼所見,她抵賴不了……”
姜浩海腦袋嗡的一聲,就知道陳麗娟救不回來了。
這一切都是誰的錯?賀向東!
他才不信什麼意外,他好心把女兒嫁過去,賀向東卻要折辱他的母親!好,好的很!
姜賀聯姻徹底走入絕境,姜浩海立刻活學言不浔那套,登報宣布兩家聯姻終止。
可昨晚受害的又不僅僅是陳麗娟,賀鳴行被老女人羞辱,同樣是今日頭條的焦點人物。他臉皮薄,回家就鬧着要吃安眠藥,賀向東心力交瘁,隻得再次求助林大師。
因為身負巨債,明年的年費賀向東無論如何是交不起了,但今年還沒過完,林大師勉為其難給他出了個不算主意的主意。
“所謂姜賀聯姻,又不是非得局限于令郎和姜氏千金。”
這話賀向東聽不明白,思來想去,忽然福至心靈,也有學有樣地發布了一份聲明。
内容大意是:昨晚的事和賀鳴行無關,是賀向東死去的爹傾慕陳麗娟,借賀鳴行的身和陳麗娟圓了房。
總之一句話,姜賀聯姻,他還真就賴定姜浩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