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眠穿着厚厚的皮草大衣走出T國機場,立刻趴在充滿熱帶風情的棕榈樹上嘔了幾口清水。
太熱了,又熱又累。
她可沒有言不浔好命,能坐直達T國的頭等艙。自打H國的事之後,她就被T國的航空公司列入了黑名單,此趟行程,五天前就出發了,先到港城,再轉機,中途遇到一場小台風,耽誤時間不說,還一路颠簸,累得她精疲力盡。
兩個穿着人字拖花襯衫的男人拿着照片向她走來:“是姜予眠小姐嗎?”
“是。”她警惕地打量來人。
這一路她見識到華人無與倫比的智慧,從買機票開始就處處是陷阱,到港城找住宿還差點被騙,這兩人看起來不像好人,她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兩人中,個高的沖她吹了聲口哨,露出一口爛黃牙:“你就是虎哥姜勇的親侄女,當大明星的那個?長得不錯嘛。”
另一個也輕佻地笑起來,主動幫她拿行李,趁機在她手上揩了把油,“我們是來接你的,走吧,大侄女。”
姜予眠嫌惡地退後兩步:“你們放尊重點,我大伯可是讓你們聽我的。”
“聽你的?”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這可不行。虎哥隻讓我們看在他的面子上,能幫你的盡量幫,可沒讓我們聽你的。話說,你走不走?”
姜予眠咬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隻好跟着兩人走向停在路邊的一輛舊皮卡。
皮卡上有着“SUSUKI”的标志,一看就是島國淘汰下來的廢品,舒适度可想而知,好在上車後,這兩人再也沒什麼奇怪的舉動,姜予眠才漸漸放下心來。
個高那人開着車,回頭問她:“大侄女,你找好住處了嗎?明天是元旦假期,度假酒店肯定全滿,臨時找不到好的。”
姜予眠暗道一聲糟糕,把這茬兒給忘了。
她出來得太急,誰也沒告訴,要不是在港城偶遇姜勇,不會有人知道她偷偷來了這裡。
她低眉沉吟片刻,道:“帶我去言家。”
“哪條路?”
姜予眠一噎,她怎麼知道言家在哪條路。
她不耐煩望向窗外:“就是你們這兒很有錢的言家。”
個高男人從後視鏡看着她,再次露出滿口黃牙笑起來:“大侄女,你要是沒地兒去,我們哥倆給你安排便是。放心,我們雖然也做皮肉生意,但你是自己人,不會亂來的。”
“你們不知道言家?”姜予眠擰眉,愈發覺得這狹小的空間惡心難耐。
矮個的男人回過頭來,好心為她解釋:“我們這兒華人老多了,姓什麼的都有。你要找有錢人,你看我們像有錢人嗎?”
這話不知哪兒戳中了笑點,兩人再次默契地笑起來。
姜予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看來言家也不是很有錢嘛,不像姜家,在東海随便找人一問,沒有不知道姜宅的。
她心裡有些後悔了,不該這麼沖動跑來,可來都來了,總要先找到地方住。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眼前一亮,隻見馬路對面,戴着口罩的苟彧正把言不浔推上一輛軍用吉普。言不浔的輪椅太好認了,化成灰她都認得。
她急忙道:“跟上他們。”
個高男人驚愕地從後視鏡裡瞥她一眼,随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倒是沒說什麼,打轉方向盤,一個急刹車綴在了吉普車後。
T國的經濟愈發低迷了,繼12月港股遭遇猶太資本狙擊後,T國股市也再次斷崖下滑,雖然臨近元旦,街上卻已沒有多少行人,隻有背包的遊客随處可見。
帶有軍方标志的吉普很好辨認,他們順利尾随了幾條街,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舊皮卡性能平平,被吉普的高速一路碾壓,忽然噴出一股濃濃黑煙,趴窩了。
“怎麼回事?”姜予眠氣急敗壞地搖下車窗,卻連吉普的影子也沒看到。
個高男人渾不在意地聳聳肩:“老毛病,跟丢了呗。”
“……”姜予眠傻眼。
那麼醒目的目标跟丢了,莫非她今晚注定要露宿街頭?
與此同時,開着吉普車的司機慢慢将速度降下來,回禀道:“小少爺,甩掉了。”
“嗯。”言不浔點點頭,“最近這樣的事多嗎?”
“多,怎麼不多。”司機是個健談的,笑呵呵道,“經濟不好嘛,又到新年,很多人就開始動歪腦筋。那天你外婆坐代步車去超市,還遇到碰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