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浔尋聲看去,隻見群山環繞的密林裡,正是蠅頭小楷的寫的“霧水鎮”三個字。
這是言盞月的字!
瞬間,他的呼吸急促起來。
宋焱也想到了什麼,驚跳起來:“哥,這地方離福安市不遠,你說,言姐會不會、會不會……我這就打電話去電視台,這次綜藝的路線,還得再改改!”
他跳起來就去打電話。
言不浔拿了一張全國地圖研究,隻能看到霧水鎮位于東海至福安這條鐵路線上,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
“看來要去了才知道。”苟彧心寬,見言不浔臉色微微泛白,握緊他的手,“别慌,可愛小狗陪你到天涯海角。”
“行,你陪我。”言不浔摸摸他的狗頭。
慌倒是不慌,主要這三個字來得太突然,變成了連接他和姐姐最近的一條線索,他心思有些亂,不知道言盞月是否就是在那裡,又或者,那裡隐藏了别的秘密。
可是,在綜藝開拍前,在真正抵達那裡前,他什麼事也做不了。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漫上心頭,不如洗漱睡覺。
第二天,繼續玩大富翁,輸了兩家購物中心,一座島。
言不浔并不知道,姜浩海往他早已棄用的手機号上發了條短信。
夜幕初降,華燈點亮。
姜浩海和姜予眠坐在一家港派餐廳的豪華包廂裡,等待今晚尊貴的客人。
姜浩海不時看表,眉頭擰成“川”字:“你出去看看,言不浔怎麼還沒到。一會客人來了他不在,讓我多沒面子。”
“放心吧爸爸。”姜予眠貼心地為他燙好碗筷,笑道,“咱們給他介紹男朋友,這麼好的事,他怎麼會錯過。”
“你不用給他開脫。”姜浩海語氣不好,臉色黑沉得吓人,“我昨天已經跟他提過這事,他要是敢不來,我打斷他的腿!”
姜予眠掩嘴偷笑,揶揄道:“爸爸真是最開明的家長。這要是換别人家,兒子是同性戀,非趕出家門不可。還得是您,有遠見,和國際接軌,難怪生意做得這麼大。
“不過這樣也好,浔浔就是因為被寵壞了,什麼正事也不幹,這才閑不住老是給你找麻煩。以後有了男朋友,忙起來,他可就顧不上裹亂了。”
“我也不是覺得他裹亂,昨天那事,你弟弟也有責任。”姜浩海忍不住替兒子開脫。
姜予眠的眼界還是差了些,言家嬌養的小少爺,不工作才叫正常。哪天言不浔像姜予眠一樣,為了吃飯汲汲營營,那就說明言家快破産了。
姜予眠聽不得姜浩海維護言不浔,笑了笑岔開話題:“媽媽早上出院,我去接她的時候,順便提了下小睿的事,她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張存折,讓我明天去幫小睿買房。爸爸,媽媽知道錯了,你别生她的氣了,好不好?”
提到言雪晴,姜浩海臉色更難看了,哼了聲沒接話。
要不是言雪晴得罪死了言家,他現在至于給言不浔介紹男朋友?他都不知道好端端的兒子怎麼變成這樣了,同性戀啊,真是把姜家八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想到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要被同性戀糟蹋,姜浩海感覺渾身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心裡反胃惡心。
“你找的那個人,到底行不行?”他黑着臉問。
“爸爸放心。許延初中的時候和浔浔一個班的,兩人關系一直不錯。後來浔浔離開東海,他又跟着父母去了港城發展,這才斷了聯系。
“現在許家在東海開了兩家超市,他本人則是港城娛樂圈影視歌三栖新秀,過兩天還要和我們一起上綜藝。和浔浔也算是門當戶對,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姜予眠眨着漂亮的貓眼,自信滿滿地說。
姜浩海冷冷瞧她一眼,再次感歎她的眼界狹窄。不過是個在港城開超市的,就算産業擴張到了東海,想和言家門當戶對,那也是癡心妄想。
見姜浩海不說話,姜予眠心裡不得勁,從包裡拿出今天的東海日報,指着上面的照片正色道:
“爸爸,浔浔被寵壞了,你看看他幹的事,在大街上和男人摟摟抱抱,都上新聞了。反正姜家的臉已經被他丢盡,不如咱們就大大方方地給他介紹男朋友,免得他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染一身髒病,也能多少挽回點宏海的形象。”
照片上言不浔跟一個男人抱在一起,實在是辣眼睛,新聞内容更是抓住他姜浩海兒子這層身份,從傷風敗俗的品性說起,不斷質疑姜浩海的家庭教育。
從報紙發售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姜浩海接到無數個“關心”電話,老臉都丢盡了。
他心頭一陣陣鬼火冒,低頭看表,眉頭皺得更深:“言不浔怎麼還不來,怎麼,他的終身大事,還要讓我這個當爸爸的等他?”
“我出去看看。”姜予眠自告奮勇地站起來。
誰知剛走到包廂門口,門突然被撞開,直把她鼻血拍出來。
她驚叫着就要發火,卻見姜勇大步流星地闖進來,一腳踹翻滿桌子的精美菜肴。
“吃吃吃,姜浩海,你還有臉在這兒吃飯,咱媽的墳被野狗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