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推行土改火葬40餘年,所有人都知道,死後要進焚化爐。偏陳麗娟當了半輩子皇太後,要搞特權。她生前就看好郊區一座荒山,偷偷買下來當作自己的風水寶地,還曾立下遺囑,死後不許人火化她。
她不僅自己土葬,還把遠在福安的姜氏宗族祖墳遷過來,讓父老鄉親們圍繞着她,依山臨海,吸天地靈氣,澤被後代,以彰顯她的無上恩德。
結果就在昨晚,一群野狗悄然造訪,把姜氏祖宗的墳全給刨了。
陳麗娟的墳因為被人丢了肉骨頭,破壞得尤為嚴重,尾七還沒過,老太太已經七零八碎。
姜家人的無能狂怒自不必提,得到消息的市民們紛紛前往荒山瞧熱鬧,結果發現陪葬的金銀首飾漫山遍野,不撿白不撿,人人滿載而歸。
老太太在底下生不生氣不知道,反正始作甬者挺開心,嘴裡的巧克力棒咬得嘎嘣脆。
言不浔看見新聞十分無語,不可思議地端詳苟彧。
刨人祖墳雖然缺德,可是狗子這麼可愛,當然是選擇今晚加餐啦。
言不浔給外出買晚餐的宋焱打電話:“加兩個菜,再買一瓶香槟。”
苟彧笑得見牙不見眼,深藏功與名。
言不浔問他:“刨祖墳,你怎麼想出來的?”
“沒什麼。”可愛小狗一臉冷豔高貴,淡淡道,“秦慕說我可以嘗試做自己喜歡的事。我沒什麼喜歡的,不過現在做人有進步,不如辦個流水席,請所有可愛小狗都來慶祝。”
不用問,這場流水盛宴辦得相當成功,可愛小狗們大概都吃撐了。
“秦慕還真是寵你啊。”言不浔感歎着,摸摸苟彧的後脖頸。
這事兒換在别人家,不打斷狗腿就不錯了。
苟彧洋洋得意地捉住他的手:“不用羨慕我。他寵我,我寵你,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狗界最得寵的仔!”
“……”言不浔抽抽嘴角,“我謝謝你啊。”
苟彧驕傲地昂起頭,自我感動了半晌,然後歎口氣:“就是可惜了,沒能壓倒姜予眠。現在是信息時代,輿論傳得飛快,秦慕說會幫忙封禁那些報紙,可是她已經漲了不少粉絲,算是坐實了大明星的身份。唉,早知道在H國就應該掐死她。”
“行了,你保證過不會再和她起沖突的。”為了安撫他,言不浔從冰箱裡拿了盒冰淇淋給他。
屋裡開着暖氣,吃冰淇淋正好,兩隻勺子在盒子裡打架,言不浔自己挖一口,投喂狗子一口,然後再讓狗子投喂自己一口。
冰淇淋是草莓味兒,酸酸甜甜,口感綿密,吃一口,幸福得兩人頭頂冒泡。
宋焱提着外賣進門,就看見這副驚人的畫面。
倒不是說辣眼睛,畢竟大哥小弟雙雙顔值在線,不用修圖都是一張精品電影海報。
但他倆背着自己吃冰淇淋,這就很拉仇恨了。
宋焱奪過言不浔的小木勺,一下挖走剩下的半盒,洩憤說道:“哥,你注意點吧,沒看見今天的報紙怎麼寫嗎?你是過街臭老鼠,人人喊打,倒是便宜了姜予眠,人氣爆漲堪比當紅炸子雞。”
“沒事。”言不浔不在意地擺擺手,促狹一笑,然後曝出一個驚人内幕,“她在H國當練習生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啊?”兩個小老弟雙雙震驚,面面相觑。
憑什麼?給姜予眠造勢,言不浔瘋了不成?
苟彧伸出狗爪子,一巴掌拍在言不浔腦門兒:“咦,沒發燒呀。”
“去去去。”言不浔沒好氣拍開他,“你們以為我是什麼好人?她不是想當明星嗎?我就把她推向高峰,讓她站在離欲望最近的地方,讓她以為,隻要再伸一伸手,就能夠到想要的一切。”
“可是,她永遠夠不到。”宋焱秒懂,順着言不浔的話往下說,“她根本不是那塊料,即便站在高峰,也站不穩。伸手的那瞬間,她就會跌落懸崖,粉身碎骨。哥,你每次都這樣,給她最美的希望,又讓她陷入最絕望的深淵,虧得她精神強大,到現在還沒有瘋。”
“其實她早些瘋掉比較好,否則的話,她會發現,以後的每一次努力,都會帶來更慘烈的失敗。她的人生會呈自由落體式下跌,永遠沒有爬起來的可能。”言不浔面無表情,甚至有些殘忍地說道。
所謂真善美,從來都是用來束縛弱者的,真實世界隻奉行叢林法則,誰更技高一籌,誰就有資格制定規則。
姜予眠敢歪曲事實造他的黃謠,就要接受由此帶來的反噬。
原著中,她不擇手段虐殺言不浔,成為最終勝利者,言不浔沒有話語權,自然無話可說。
但現在不一樣,無論她如何努力攀爬,她再也回不到H國的巅峰時期。
她已經開始腐爛,自己卻毫不自知。
為了讓她站得更高,言不浔手下的公關公司将她包裝成聖潔美麗的小公主,把綜藝裡的其他嘉賓都比了下去。
輿論如同火山般噴勃,持續了足足兩個禮拜。
之後,《任意門》正式開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