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棠梨是在渾身酸疼中醒來的。
頭腦一片混沌,無數記憶浮現在眼前。
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我買了新藥,一定能懷孕。
還是水蜜桃味的。
這裡是小路,沒有人會發現。
蘇棠梨每動一下渾身肌肉都在發出抗議,她好像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頓。
充斥了喻鸢氣息的被褥籠罩在身上,空氣中浮現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酒香味。
卧室和她上一次清醒時的布置一樣,隻是放在櫃子上的财産分割書不見了。
可能是重新去定制了,也可能是被扔進碎紙機裡了,蘇棠梨閉了一會眼睛,
人在社死到極緻的時候,真的會突然笑一下。
似乎是為了提醒蘇棠梨羞恥萬分的回憶,
一瓶西瓜味的潤滑液放在床頭已經被用去一大半了。
可見水蜜桃的應該已經被用完了。
她有點疼,喻鸢的技術不太好。
冰清玉潔的老藝術家嘴裡吐出了一句髒話。
起床一照鏡子,身上斑駁都是痕迹,扣上睡衣最上面的扣子,脖子上的吻痕卻變得格外突出。
卧室裡沒有喻鸢的人影,蘇棠梨洗漱結束後推門出去。
樓下傳來了影影綽綽的聲音,她停下腳步,仔細分辨陌生人的對話。
是個男人的聲音。
是律師?還是合作夥伴?
都不是。
大美人貓貓祟祟,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喻鸢,他媽的是不是你做的?”一個啤酒肚身材像頭熊似的男人抓狂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突然用手指指着喻鸢大聲咆哮,
“是你讓相關部門抽檢到不合格的藥品!”
喻鸢悠閑地靠在沙發上,她甚至連睡衣都沒換。
仔細一看,穿的甚至是蘇棠梨的那一件。
喻鸢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早餐酒杏子的甜香味溢滿口腔。
“你有證據嗎。”
大伯的表情扭曲,他從前在喻鸢面前一直表現成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即便還在青春期的喻鸢喝酒抽煙染發燙頭被父親追着打,大伯都會好言相勸,甚至會幫助喻鸢逃課。
其實動機不難猜,不過是想要養廢一個人。
大伯漲成豬肝色的嘴唇抖了抖,他不敢把真實的想法說出去。
喻鸢替他說了,“無非是看爸媽隻有我一個繼承人,我們一家人的關系又不好,就把手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
“你心裡有鬼,才會一大早來我這裡犬吠。”
喻鸢身上半點沒有在蘇棠梨身邊的淺淺笑意,冷漠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和爸媽的關系不好,和我想要繼承家産沖突嗎。”
喻鸢站起身,用成了冰塊的酒杯,貼在大伯滿是冷汗的臉上。
“制作假藥,雇傭實驗室僞造假藥效,有關部門已經到制藥工廠了,你不去看看嗎?”
酒杯貼在臉上,大伯被吓得一個激靈。
好像那不是冰涼的酒杯,而是燒紅的烙鐵。
“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式讓我爸松口讓你當制藥廠的負責人,不過到此結束吧。”
“相信我,那上了年紀的爸爸會從你身上得到教訓。”
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不可信。
喻鸢不吝啬于展現出她的野心,喝了兩口的早餐酒被随意放在櫃子上,
半透明的香甜酒液,在清晨的陽光下映射曼妙的色彩。
”不過更重要的一點是……”
在大伯落荒而逃之時,喻鸢走上前,“聽她說你們一家對蘇棠梨很有意見。”
男人的瞳孔猛然收縮,其實并不是有意見,隻是看不上而已,
因為不喜歡喻鸢,所以他其實樂意見到喻鸢娶一個對事業沒有任何幫助的花瓶。
準确來說是他縱容妻子對蘇棠梨惡言相向,隻要見到面,妻子總是會明裡暗裡地諷刺蘇棠梨,
好像每一句陰陽怪氣都能落實到喻鸢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