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愣住。
什麼?
那個小子殺死了二級咒靈?
開玩笑吧……不可能。
因為剛才的白光過于耀眼,他合上了眼睛,現在已經找不到竹盛的身影了。
他前進幾步,看見自己準備的咒靈已經被劈成了兩半,滿地都是黑色的濃漿。
人呢?
禅院直哉低頭。
一根造型奇特的匕首斜插進了自己的腰腹中。
“你……”
身後的人身手伶俐地拔出匕首。
禅院直哉一個趔趄坐在地上。
鮮血止不住地從腰腹的傷口處汩汩流出,禅院直哉震驚的捂住腰間,鮮血從他的手中滿溢而出。
他吓得向後一倒,坐在地上。
他撕扯着嗓子,吼道:“來人呐——”
沒有回應。
直哉額角劃過冷汗,才意識到剛剛為了處理掉竹盛,就把侍從全部驅散了。
竹盛一腳踢在他腰腹的傷口上。
“嘶——”禅院直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被踢得仰躺在地上。
“你等着死吧。”直哉的眼神飽含惡毒,如滾燙的熱水一般潑向俯視他的竹盛。
出乎他的意料,竹盛沒有反應,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倉庫上方的幾線陽光投射在他臉上,直哉這才發現竹盛的發絲是藍色的。
竹盛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
直哉:“……”
竹盛的眼神令他心裡發毛,一中從未有過的懼意在胸口彌漫,仿佛四肢的血液都凝固了。
竹盛擡腳,堅硬的鞋底再次碾上了直哉的傷口。
“你這個人渣。”竹盛用力一踩,看着鮮血從自己的鞋底溢出。
直哉盡力用咒力覆蓋住受傷的部位,他疼得嘴唇直發抖,想運轉術式反擊。
但是就好像和術式的連接被斬斷了一樣,自己的術式始終沒辦法啟動。
是那個小子的術式!
竹盛加大腳上的力度,轉着反複碾了碾直哉的傷口。
“人渣。”竹盛說。
“變态。”
“神經病。”
竹盛每罵一句,就加重一次腳下的力道。
盡管用咒力抑制了傷口的擴散,但禅院直哉也是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他沒有辦法一直保持着咒力的輸出,每次力道加強時,由于刻骨的疼痛他的咒力都無可避免地消散掉一部分。
有鮮血從禅院直哉的口中流出,這個畜生。
他吞下血仰起頭,想回罵幾句。
可當他仰起頭,看着把靴子踩在自己身上、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黑發少年時,伴随着一陣陣的疼痛,他的心中卻湧起一股不知來由的戰栗。
這使他頭皮發麻。
“……”禅院直哉沒有罵出聲,反而扭過了頭。
停頓半晌,有眼淚滾滾地從他的臉上滑下,禅院直哉道:“你殺死我……就、就等着明天早上被我爸淩遲吧。”
“是嗎。”
竹盛揪住他的頭發,把他拖到了倉庫的死角。
他開始扒禅院直哉的衣服。
外衣是厚實的棉服,雖然被他剛才一捅,有些棉花跑了出來,血液湧了進去,但是量不多,總歸還是十分的暖和的。
“你幹什麼……”
因為失血的緣故,禅院直哉的聲音漸漸虛弱。
竹盛沒有管禅院直哉的呻/吟,把他的外服脫下來後,又盯上了對方厚實的棉褲。
……
竹盛穿的厚厚的坐在地上,這才感覺渾身上下漸漸暖和起來。
“嗚嗚……”
竹盛扭頭,禅院直哉的嘴被襪子堵住,因為剛才脫他衣服的時候說了一些話惹得他不開心。
他看着倉庫角落的、隻穿了内襯而凍得身體通紅且渾身是血的直哉,心中的怒火也漸漸消散。
剛才因為憤怒而産生的力氣逐漸消失,他感覺好餓。
好餓啊。
竹盛來到倉庫門前,之前被禅院直哉扔出去的食物正靜靜地躺在裡倉庫門四五米的距離,外面飄着大雪,這些食物已經被白雪掩埋一半了。
他推開門,想把那些食物撿起來,但是果然不可以。
“當啷”的響聲從他的腳腕處傳來,那個禅院家主所說的咒具終于顯現原形。
一條銀色的鍊子出現在他腳脖上,竹盛扯了扯,根本扯不動。
他隻好半蹲在倉庫門口望着那個塑料袋,以他目測,手臂是絕對夠不着那些吃的的。
一隻骨節突出的手拾起了那個塑料袋。
竹盛看向來人。
“不錯的眼神嘛。”
來者穿着一條黑T,把塑料袋裡的食物扔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