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講有什麼意思?他又不認識人,我來說吧,反正暫時也睡不着,就當睡前故事了。”
出乎意料。
胖子知道沈玘不喜歡和别人談及過去,對此,他自己也差不多,道上的人,都不喜歡翻舊賬。其實這次談起以往就有點越界,卻沒想到沈玘不但同意,甚至自己來講。
“成,你講就你講,我對那家夥實在沒什麼好感。”
沈玘眼神無奈,“别這麼說,那好歹是我的……”他頓了頓,“我的朋友,雖然确實有點龜毛,但人不錯。”
顧祀啊顧祀,你多讨人嫌,連胖子這種心大的都嫌你煩。
“那家夥叫顧祀,我的朋友,也是道上的,就是平時很少出來。”沈玘對着另外不清楚情況的幾人解釋道。
真要說起來,那次倒鬥會有胖子,是他故意算計的結果,顧祀大概是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一路上才會對胖子那麼不客氣。
顧祀……
沈玘閉了閉眼,在周圍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講述起過往。
鬥裡算不上兇險,甚至胖子連他慣用的炸藥都沒帶,答應的也爽快。
胖子難言的看着各類盜洞,忍不住問:“咱這一趟……還能有東西嗎?”
“反正有我補你的,有沒有都無所謂,我隻是證明一些事情。”沈玘幹脆答道,從顧祀手裡接過匕首,“也省了我們挖的功夫。”
顧祀的态度相當暧昧,“那當然好。”
那肯定好了,活都是他幹。胖子尋思這兩人叫上他是缺了一個幹活的,但想想答應的金額,又看看面前的活計,耗費的那點力氣似乎也微不足道了。
“不兇險?那你們兩個怎麼……”關系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一樣。吳邪想想之前胖子對自己的态度,心說這死胖子,怎麼還看人下菜碟?
“胖子又不是那種隻能共患難培養情誼的人。”沈玘忍不住吐槽道,“說不定就是跟你們太危險了,感情才培養的慢呢。”
胖子很難不贊同。
一路上都非常順利,像吳邪那種一下鬥就出事的情況反而少見。幾人很輕松解決了前人留下的陷阱——其中當然有同行的鼎力相助。
說到這裡,連胖子都摸不清楚沈玘為什麼選擇了一個已經被造訪的鬥,直到他在沈玘的指引下,發現鬥中鬥的情況。
“那個鬥相當少見,被人造訪過的地方下面,誰會想到還有别的鬥呢?”胖子說着,啧啧稱奇。
沈玘笑而不語,自顧自往下講述。
與其說是上下位的關系,倒不如說未被造訪的那個鬥大半與被挖出的都重合,唯有最關鍵的部分藏的很深。
危險也來自于未被發現的部分。
胖子見到牆,下意識想鑿,卻被沈玘一把拉住,顧祀擰着眉,兩指試探着在牆上敲了敲,“有夾層。”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你們在魯王宮裡面遇到的鐵水牆,也是那鬥的第一道防線。”說到這裡,饒是沈玘都不得不佩服墓主人的毒辣,“甚至鐵水更多,足足導了一個小時才幹淨。”
吳邪瞠目結舌,“看來前人經驗挺足。”
好容易鑿開真正的墓門,還沒等胖子喘口氣,面前瞬間晃過一點閃光,緊接着是身體被扯到一邊,身形不穩差點摔了個倒栽蔥。
胖子卻沒心思罵,愣愣注視着釘在地上的飛镖。
“有毒。”沈玘将飛镖撿起來,拿着手帕蹭了蹭尖端的針,手帕不多時便腐蝕出一個洞。“看來這位還是個急性子。”
胖子覺得這兩個頂不是人,這還說不危險?要是經驗少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顧祀見他這樣,更加反對沈玘的決定,偏偏這人鐵了心,他了解他,知道這人的固執,已經決定的事情,哪怕前路無望,哪怕所需甚多,依舊不會放棄。
因此,他也不好說什麼,一腔怒火隻能沖着胖子過去。
吳邪一開始還奇怪胖子怎麼對顧祀那麼看不過眼,聽了後,也明白了。
顧祀這人,别的優點沒有,一張嘴特别毒辣,沈玘小時候就被他高深莫測的氣質忽悠了好長時間,最終在他一針見血的“點評”中認清事實。
好好一個人,偏偏張了嘴。
“你看不出來,隻能說明你不行,不代表前人有多智慧。”
“好厲害,架子擺的那麼高,不知道的還以為見到貨架子了。”
“這麼會擺譜,樂隊指揮怎麼不請你去?”
沈玘幹笑,知道這些多半是沖自己來的,胖子多半是被遷怒了。
但是,顧祀,我要做什麼,你知道的,比我還多啊。
他要做什麼呢?
沈玘自己都拿不準,真相背後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