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局比賽很快過去。
國區的強隊這次幾乎都在,而二隊選手的狀态受到影響,上一把的好運氣沒能繼續延續,追了兩局,最終排名隻拿到第六。
雖有遺憾,但已經盡了全力,結束那一刻許聞意一掃陰霾,心情反倒松快下來,和其他戰隊的選手們握完手才退場。
齊珩答應看他打完比賽,不過在休息室裡卻沒閑着。
吳骁的事情當然要處理,但不能大張旗鼓,齊家在首都的背景,讓他可以更加方便地依從自己的想法行事。
于是當許聞意比賽結束後回到休息室時,已經見不到吳骁的人,而周圍的工作人員正常地來來回回,仿若無事發生。
齊珩并非FOG的工作人員,且外形出衆容易引起注意,不方便在後場到處走動,比賽結束時隻好等在休息室門口,見許聞意退場回來,立刻上前幾步攬住了人的腰。
許聞意一看現場的情況,就知道是齊珩已經滴水不漏地處理了。
他現下精神放松,狀态看上去好了很多,不過人不再繃緊之後,疲憊感就迅速上湧,整個人都恹恹的。
許聞意雖然沒有最終進入發情,但藥物的後遺症、身體的狀況,都有必要好好檢查一番。
賽後采訪被陸翔一概推了,齊珩也提前做了安排。一輛低調的小轎車跟着陳青的引導,已經停在了體育館的工作人員出入口。
齊珩沒有耽擱,一路将許聞意送到車邊,張秘書和一名跟車的醫護已經等在這裡了。
“聞意,”齊珩将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到許聞意的身上,“這邊還沒有結束,我暫時得要留下來,你先跟張秘書去醫院,好嗎?”
吳骁的事情本身并不複雜,但在比賽中牽扯甚廣,要想妥善處理,與關聯各方的善後工作并不簡單。
兩人此刻都不想與對方分開,但許聞意明白,現在必須有人來盯着,而不管從感情上還是能力上,他信任的都隻有齊珩。
他沒有多說,上前和齊珩擁抱了一下,乖乖聽從安排上了車。
等到了醫院,就是全套的腺體檢查和抽血化驗,一直到在病房裡躺下,挂上營養劑,天色已經黑了。許聞意沒力氣想别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齊珩安排的是一家私人醫院的VIP病房,整個頂層隻有幾個套間,病人很少,也十分清淨。
他處理完事情匆匆趕來時,已經快到半夜。
張欣還在病房門口守着,見齊珩來了,趕緊起身問好。
他點點頭,先走到門邊,從觀察窗看了看病房裡的人。
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窗外隐約的月燈光照進來,病床上一個模糊的人影安靜地睡着。
“聞意怎麼樣?”齊珩問。
“估計是累了,做完檢查就睡了。”
拿到報告單的第一時間,張欣就向齊珩做了彙報。雖然受到了藥物影響,但好在抑制劑打得即使,許聞意的發情進程已經完全終止,身體各項指标也沒有太大問題,隻是用的抑制劑型号對負擔比較重,需要留院觀察。
張欣繼續道:“晚上醫生過來看過兩次,說許先生狀态挺穩定的,等到信息素水平恢複了就可以出院。”
“好。”齊珩颔首,确認了人沒事,才終于松下一口氣。
張欣做事細緻也向來盡責,今天鞍前馬後地跟着跑了一天,又在醫院守了一晚上,他自己既然已經過來了,就準備放人走:“你今天也辛苦了,回酒店去休息吧。”
“好的。”張欣應聲,朝裡看了一眼,“那我就先走了,您也注意休息。”
把醫院的情況交代完,張欣離開,走廊再次恢複安靜,齊珩輕輕壓下門把手走進病房。
不想吵醒許聞意,他便沒有開燈,轉身把門緩慢地合上,卻在幽暗夜色中聽見許聞意輕聲叫他。
“哥……”
齊珩在原地怔了一下,立刻快步過來,擰開了床頭的小燈。
許聞意躺在病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一雙眼睛朦胧地睜着,一眨不眨地望向他,手裡還緊緊地抓着他留下的那件外套。
齊珩一顆心微微揪起,放低聲音問:“吵醒你了?”
許聞意搖搖頭,抿了一下唇:“我想你了。”
許聞意其實早就醒了,隻是身體沒什麼力氣,也不想麻煩張欣他們,就沒起身。
醒的時候四周寂靜一片。病床離窗戶很近,他歪頭朝窗外看去,天高雲淡,能瞧見漫天的星和皎皎的月。這一整天的兵荒馬亂像電影快進般倉促結束,許聞意沒想到竟然能在幾個小時後,就看到如此美妙的夜空。
他稍稍翻身,西裝外套的質地有些硬,磨蹭在手中,讓他想起了齊珩那時抱住他的感覺。
他的力氣很大,死死地把他擁緊,讓他好像一瞬間就得到了支撐。
西裝上的信息素已經幾不可聞,許聞意低頭閉上眼睛,安靜地嗅了嗅,忽而就想起以前收到的一封情書,裡面有句他曾經不明白的話。
——不過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更是想你不完。[1]
許聞意自然而然地就對齊珩說了出來。
Omega輕言溫語,糅着淺淺眷戀。
叫他胸腔裡頃刻軟下去,隻想将面前的伴侶好好抱一抱。
齊珩在床邊坐下,可惜病床太窄,容不下兩人一起躺着,隻好半靠在床頭,從上方将人圈着,讓許聞意躺在自己的胸口。
這着實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但懷中人溫溫熱熱地依偎着自己,心裡終感安定。
齊珩奔波一天隻穿了件襯衣,這一抱,許聞意才發現他身上像被冰浸透了。
“怎麼這麼涼。”說着就伸手,抓着胳膊想給他捂暖和了。
但是他左手上還吊着水,齊珩趕緊把許聞意的手塞回被子裡,用手臂固定緊了:“小心一會兒跑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