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然沒有猶豫多久就簽了合同。

謝雲綏原以為林西然要考慮幾天，哪想他第二天就帶了個行李箱過來。

林西然笑道：“反正是從學生宿舍搬到員工宿舍嘛。”

“有道理。”

謝雲綏将機器打開，固定好打包袋和一次性杯子，就看到林西然洗了手過來幫忙。

謝雲綏道：“我帶了三明治，你先去吃？”

說好的包吃包住，林西然沒要補貼，謝雲綏就自覺帶了飯。

林西然便轉而去拿桌上的餐包：“隻有三明治嗎？”

“我還帶了菜單，從明天開始，你想吃什麼提前一天告訴我。”

“你自己做？”

“當然，節省成本嘛。”

林西然笑了下：“我還以為你說的包飯，就是頓頓吃三明治了。”

“因為不知道你的喜好，三明治最不出錯。”

“我不挑食，什麼都吃。”

謝雲綏準備好酸漿果醬，側身看着他，微微挑眉：“那我随便做了？”

林西然：“當然。”

謝雲綏唇角微揚：“做出仰望星空派這樣的也沒問題？”

林西然：“……”

他低頭在餐包裡找了一下：“我發現我可能還是有點挑食的，我看看菜單。”

中午的客人大多是學校裡的學生，出門吃飯順路買一杯冰飲。

謝雲綏一個人忙得過來，林西然便安心吃着三明治。

然後就看到一個略有點眼熟的人進店。

謝雲綏照例問：“你好，一杯氣泡飲嗎？”

進來的男生人高馬大，穿着籃球服，懷裡抱了個籃球，瞥了眼飲品單，不甚滿意地：“就這一種啊？”

謝雲綏：“是的。”

那男生撇撇嘴：“那給我來一百杯好了，十二點半送到東大籃球館。”

謝雲綏目光在手機屏上的時間掃過，道：“我們店裡沒有外送服務。”

“你店裡不是有兩個人嗎？就讓他送好了，他是我們東大的學生，正好認識籃球館，不會迷路。”

林西然聽到他說籃球館，就知道是針對他來了，他起身過來問道：“是賀一鳴讓你來的？”

男生歪着嘴笑道：“關賀哥什麼事？我們籃球社下午内部比賽，買點飲料很正常吧。”

“你可以去隔壁奶茶店下單，有外賣有外送。”

“隔壁多貴啊，就你們家便宜又大碗，我就要訂你們家的。”

男生一副鐵了心要為難的樣子。

謝雲綏面色淡了下來，暫時維持着客氣：“抱歉，我不接單。”

男生不耐煩地把籃球拍地上，拍得啪啪作響：“你開門營業，我是顧客，就是上帝，不接單我就在這不走了，我手裡的球可不長眼，砸壞你們家什麼東西可别怪我。”

林西然擰着眉，拿起手機準備把賀一鳴從拉黑名單中放出來。

謝雲綏摁住了他，對男生道：“好，我接單了，誠惠八百，這邊付賬。”

男生笑了下，果斷掃碼付錢，而後口氣裡暗含威脅：“十二點半啊，我的隊員都是急性子，十二點半喝不到，打輸了比賽，你們得負全責。”

他拍着籃球出了門。

林西然一看時間：“十二點十分了！從這裡走到籃球館都要十分鐘！”

“來的急，幫我打氣泡水。”謝雲綏語氣平和，無端撫平了林西然的焦躁。

林西然緊繃着臉打氣泡水，黑壓壓的睫羽半垂，在雪白皮膚上投下一片陰影。

謝雲綏動作加快，正在台面上将一次性杯子排排放，就聽到林西然開口：“賀一鳴，就是籃球社的社長，他前段時間追求我，我沒答應。”

“所以即便這次你準時過去，他也會找其他事情讓你難堪對嗎？”

林西然搖搖頭：“我沒事，我就是怕他後面還會再來找店裡的麻煩，要不我……”

謝雲綏斂眸：“沒事，我去送。”

-

謝雲綏一個人去送了貨，林西然留下打掃桌面，順便看店。

忙了幾個單子，見謝雲綏還沒有回來，林西然實在靜不下心來，打電話給室友紀濤。

紀濤接了電話：“啊？幹啥？”

林西然：“你能不能幫我去一下籃球館……”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籃球館？”紀濤樂呵道：“我女朋友說籃球館有樂子看，非把我拉過來。”

他們下午都沒課，紀濤也樂意跟女朋友聯絡一下感情。

林西然心裡一咯噔：“樂子？”

“嘿嘿，就那個賀一鳴，跟一個校外的帥哥一對一，正掰頭呢，原來他們的籃球賽都沒人看，現在來了不少女生……哦，論壇裡有人實時更新比賽了。”

林西然挂了電話，去學校論壇，果然看到了熱度逐漸攀升的新帖子。

點開來看，鎮樓圖顯然就是謝雲綏跟賀一鳴對峙的圖片。

乍一看煞有介事。

帖子下的讨論樓已經蓋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