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嬷嬷将玉碗收在案幾上,道:“老奴陪着郡主一起。”慕知意一邊被采蓮侍奉着穿衣,一邊道:“外面落着雨呢,嬷嬷待在屋裡罷,讓碧荷與我同去。”
待慕知意換好衣裳,碧荷撐着油紙傘和她一道去了慕知淑住着的扶風院。
恒陽侯府府邸敞闊,比得别家府邸要大上好幾倍。
這本就是兩座府邸,隻不過如今被打通合二為一了,老夫人是安帝的嫡親長姐,當初先帝賜下公主府。
正好與恒陽侯府相挨。
老恒陽侯尚公主後,兩座府邸就被打通,是以,府中每個人的院落都很敞闊,雖然慕知意的扶雲院與慕知淑的扶風院中間并不間隔别的院落。
卻也走了有一刻鐘的時辰。
此時,慕知淑正坐在屋内心神不安的用茶,一壺茶被她用了大半,恍惚間看到慕知意出現在她院中。
凳子上如同突然生出針刺一般,讓她猛地站起身。
慕知意一邊走進屋内一邊道:“大白日裡還能見了鬼,看把你吓的。”她走至慕知淑對面坐下:“聽孫嬷嬷說你讓杏兒去了我那裡好幾趟。”
慕知淑緩了緩心神,坐下後心虛問:“你何時回來的?”她實在是不善于隐藏情緒,那點小心思全寫在了臉上。
慕知意勾笑,道:“路上馬車壞了,好在妹妹的未婚夫婿還落在了後面,正好讓我搭了他的馬車一道回京了。”
慕知淑聞言,神色含怒:“不可能,我走的時候明明就剩你一輛馬車了——”慕知淑後知後覺到有些不對。
慕知意打量她一眼,落于身側的手倏然擡起,把慕知淑吓了一吓,身子往後直撤,慕知意擡于空中的手微動,在慕知淑頭上撫了撫,慕知淑皺眉瞪着她:“你做什麼?”
慕知意神色冷沉些許,不疾不徐的從袖中取出一支鸢尾花狀的銀簪遞在慕知淑跟前:“妹妹的簪子落我馬車裡了。”
慕知淑下意識往頭上摸:“不可能,我明明——”這次長了點記性,但不多,慕知意往她跟前遞了遞:“簪尖這般磨損,費了不少力氣毀我的馬車罷。”
不等慕知淑反應,慕知意已站起身,将銀簪重新插回慕知淑發間,在慕知淑也站起身,欲開口罵:“你别誣——”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慕知淑左側臉頰上。
極為有力,慕知淑瑩白的臉頰瞬時紅了。
她擡手捂着臉,眸中含滿淚花,氣的胸脯起伏,指着慕知意道:“你,你等着,我這就去——”
‘啪’的一聲響,又一巴掌打在了慕知淑右側臉頰上。
慕知意呵笑:“等着什麼?等你去跟母親告狀嗎?别以為祖母病了,我就會任由你欺負忍氣吞聲。”
“你若願意,現在就可以讓人去請父親回來,咱們一道去祖母面前,到時候你可要與我當面對質。”慕知淑聽到這些。
瞬時偃旗息鼓,氣焰都弱了。
慕知意鄙夷的看着她:“這次便罷了,若再有下次,我定不饒你。”她話落,轉身要走,才發現此刻慕知淑的屋門前站着一個人。
慕知彰撐着傘立在那裡,不知到了多久了,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們二人,慕知意看了他一眼,徑直撐着傘和碧荷離開了。
慕知意一走,慕知淑捂着臉哇哇大哭,見慕知彰收了油紙傘走進來,哭的越發聲嘶力竭,卻聽慕知彰道:“自己做了虧心事,還有臉哭!”
慕知淑:“……”
“這事如何能怪我,是她先去勾引宋郎的,不然我為何那樣對她。”她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慕知彰看了她一眼。
眉眼間滿是無奈,憤憤道:“二姐,你醒醒吧!宋群嶽那樣的男子跟在阿姐身後給阿姐提鞋都不配,你以為誰都想搶你的未婚夫婿。”
“宋群嶽是有才華,可他又不是裴樞相,哪有那麼多人稀罕他。”
慕知彰一番話說完,慕知淑氣的像是要喘不上氣來,咬牙切齒的指着慕知彰,大喊一聲:“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