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沅心跳加速,拿着手機背過身去,想私信“曾是驚鴻照影來”,問他是不是周驚鴻,可又不敢。
當年她匆忙回國後,便迅速換了手機号,換了新的社交賬号,再也沒聯系過他。
她不敢聯系他,因為她不敢讓人知道她上過那艘遊輪。
他是她污點的見證者,甚至稱得上是她的把柄。
但實際上她做出的那些行為,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她隻要還做演員,周驚鴻想找到她一點也不難。
幸運的是,三年來,他從沒找過她。
其實這三年裡,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她也會想起他。
畢竟他們有過一段,雖然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但卻做過男女間最親密的事。
要說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沒感覺的話,她當時就不會主動與他發生關系。
然而那點來自于生理上的淺薄好感,可以随意拿起,也可以随意放下。
有時候她也會想,會不會突然哪一天,他就來找她了。
内心深處是有一點期盼的,期盼他的不期而至,甚至還有點隐秘的興奮。
可她又怕,怕他真的來找她。
對于那個像孤城浪子般的男人,她心裡多少有些畏懼。
那樣的男人,與她完全不是一類人,甚至帶着危險氣息,根本不敢走太近。
攝影棚内。
男人唇口叼煙,痞氣慵懶地坐在導演椅上,看着手機上搓雪球的甜美女孩,淺淺揚了下唇,笑得一派浪蕩。
他私信奚沅:【不記得我了?】
奚沅正要把手機給米露,突然收到私信,一句“不記得我了?”讓她心髒狂跳,像是剛進行了一場極限運動。
愣了愣,她故作鎮定地回過去:【請問您是哪位?】
曾是驚鴻照影來:【周驚鴻。】
【泰國一别,三年未見,軟軟是不是忘記我了?】
這個暧昧的稱呼,一下激起了奚沅久遠的回憶。
在那個悶熱潮濕的夏夜,男人從後面抱住她,與她耳鬓厮磨,薄唇貼着她耳廓遊走,在她耳旁喘息着說:“小元寶怎麼這麼軟。”
噴着熱氣說話的同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急切地移到了她身前,動作粗野,毫不克制。
那夜過後,他就叫她軟軟,還說這個稱呼隻能他一個人叫。
奚沅看着對話框,心髒跳得隐隐作痛,強行壓抑住複雜的情緒,轉頭對米露說:“露露,我去打個電話。”
說完不等米露回應,她拿着手機快速跑出幾米外,然後回過去:【沒有忘。】
曾是驚鴻照影來:【那為什麼三年都不聯系我?】
為什麼不聯系?
奚沅看着手機苦笑,當時那種情況,他們又是以那樣的方式相識,彼此都是各自污點的見證人,有必要聯系嗎?
最好是相忘于江湖。
這三年,他們誰也沒聯系誰,她以為互相都默認了遺忘。
誰曾想,他現在卻突然通過微博找到她,還問出這種可笑的話。
她沒再回複。
曾是驚鴻照影來:【軟軟,我想你了。】
奚沅眼皮狠狠一跳,心中警鈴大作,不由得懷疑,這男人是不是想訛她。
這三年裡,他從沒找過她,現在突然找上她,要說沒目的,鬼都不信。
情急之下,她不過腦地問了句:【你想要多少錢?】
問完她就後悔了,但還是沒撤回,這種時候,撤了也是白撤,周驚鴻肯定拿着手機的,已經看到了。
事實也确實如此。
周驚鴻看着手機笑出了聲,痞浪地吐口煙,快速打字回複:【想包養我?】
奚沅回他:【你上網搜一下就該知道,我毫無人氣,隻是一個糊穿地心的小演員,别說演女主了,連女二都沒演過,最好的戲份也就在一部網劇裡演個女三。在京北這樣的繁華大城市,我也隻是勉強溫飽,你訛我的意義不大,因為我拿不出錢堵你的嘴。】
曾是驚鴻照影來:【真可憐,怎麼混這麼慘?】
奚沅:【不知道啊,可能确實不适合這份工作吧。】
曾是驚鴻照影來:【沒有金主捧你嗎?】
奚沅:【沒有。】
曾是驚鴻照影來:【我捧你吧。】
奚沅怔了下,本想回他“你不也是被人包養嗎”,但到底沒問出來。
一則不禮貌。
二來,也未必就是那種情況,那隻是她的猜測而已。
于是她回複:【你很有錢嗎?】
曾是驚鴻照影來:【有一點吧。】
奚沅:【我原本以為你也是藝人。】
曾是驚鴻照影來:【我要是藝人,還能不火?】
奚沅瞬間看懂他什麼意思,玩笑般回他:【我長這麼漂亮,不也沒火?】
曾是驚鴻照影來發了個大笑的表情,緊跟着發了句:【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