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我快到劇組了。”
丁虹:“不急,我不是催你。”她說,“我剛回公司,遇到沉骁,他跟我提起你了。”
奚沅詫異:“顧老師怎麼會突然提到我?”
她想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偷偷瞟了眼周驚鴻,見他好像很疲憊似的,半阖着眼仰頭靠住椅背。
丁虹說:“你在節目上編的那個初戀故事,沉骁覺得很感人,很觸動人心。他想讓我問問你的意見,願不願意讓這個故事成為真事。”
奚沅心口狠狠一跳:“什……什麼意思?”
難道顧沉骁猜出了什麼?莫非三年前他也上過那艘遊輪?!
她腦子嗡嗡直響,驚懼之下,都忘了把手機換到另一邊,甚至連周驚鴻貼到她頸邊都沒察覺到。
丁虹:“沉骁說想跟你演出戲,他扮演你故事裡的水手,與你一起合作。”
奚沅緊懸着的心并未放下,聲音甚至有些發顫:“我……我不太明白,虹姐您的意思是,想把這個故事搬上熒幕嗎?”
丁虹幹脆利落地否認:“不是。”她詳細解釋,“沉骁的意思是,既然你在節目裡說這是你的初戀。咱們幹脆借着這事,為你營銷一個‘清純深情’人設。”
奚沅:“……”
她預感不妙。
丁虹:“運作的方式,我們已經拟定好。你跟沉骁私下裡見幾面,一起吃頓飯,拉着手去國貿轉上兩圈,晚上再一起出入酒店。以沉骁的名氣,隻要你出現在他身邊,都不用我們自己找人,各家媒體會搶着拍下你們的照片,曝光出去。”
“到時候肯定是一波能讓服務器崩掉的熱搜,我們自己再花點錢推一下,等熱度達到高潮,你和沉骁,你們兩人再分别發個小作文,連小作文我都已經讓小李替你們寫好了。”
“三年前,沉骁為了提升演技,獨自一人到船上當了兩個月水手。而你那時是一個清貧的大學生,暑假到船上打臨時工。”
“他陽光開朗,你溫軟内向。你們相識後,他無微不至地照顧你,你被他的溫暖體貼感動,懵懵懂懂愛上他。”
“到了九月,你們各自上岸,你先離開,回到學校繼續完成學業,他回到公司繼續演戲。之後他以自己精湛的演技,憑借着仙俠劇《得道飛升》一夜爆紅。你得知他是演員,不願再打擾他,删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與他三年沒聯系過。”
“後來你為了他進入演藝圈,三年多來在底層摸爬滾打,演了很多無名小配角,吃了很多苦,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和他并肩而行,能自信地站在他面前,說一聲‘顧沉骁,我愛你’。”
奚沅:“……”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丁虹緩了口氣,問她:“你覺得怎麼樣?”
奚沅:“我……”
她剛說了一個字,突然頸上一痛,周驚鴻惡劣地咬了下她後頸。
“你幹嘛?”她偏頭瞪了眼周驚鴻。
丁虹問道:“怎麼了?”
奚沅連忙解釋:“沒,沒事,我在跟我表哥說話。”
她上了周驚鴻的車之後,便急忙發消息告訴丁虹,說是碰巧遇到了開出租車的表哥,就坐了表哥的順風車。
表哥熟悉路況,車技很穩,會比司機送她更快到達劇組的拍攝場地。
周驚鴻痞浪地說了句“表哥車技确實穩”,奚沅沒理他。
丁虹:“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營銷得當,你說不定能火起來,你本身外形條件就不錯。”
奚沅應道:“好,謝謝虹姐,我會好好考慮的。”
挂了電話,她轉頭看周驚鴻:“你幹嘛咬我?”
周驚鴻莫名地有些煩躁,喉間幹癢,煙瘾犯了,想抽煙。
他從中控台裡拿出一盒煙,考慮到奚沅在,又放下了,摸了摸嘴,桃花眼輕掀,浪蕩地笑着問她。
“用我的事迹編故事,是不是該給我版權費?”
奚沅微微驚訝,驚訝于他竟然不生氣,還笑着找她要版權費。
坐勞斯萊斯的京圈公子哥,會在乎這點版權費嗎?
他不是應該憤怒嗎?
憤怒地質問她,為什麼把他的事迹編成故事說出去?
可轉念一想,不問才是周驚鴻。
一個孤城浪子般的無情男人,豈會在乎一段淺薄的露水情緣?
因為不在乎,所以不上心,随便别人怎麼說。
奚沅眼睫輕顫,終是忍不住,開玩笑般說道:“我以為你會生氣呢。”
“生什麼氣?”他斜勾起一邊嘴角,笑得又痞又浪,“我以軟軟的什麼人生氣,男朋友?還是老公?”
奚沅一臉震驚地看着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周驚鴻卻伸手摸了摸她頭,笑着說:“逗你的,真不經逗。”
奚沅狠狠提起的心又重重地墜下,談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就仿佛一個朋友突然跟她說,她中了百萬大獎,才處在巨大的震驚中,都來不及有多餘的情緒,結果朋友又嬉皮笑臉地說,假的,是在跟她開玩笑。
她壓抑着心底不被人知的潮漲潮落,輕輕一笑:“你說個價吧。”
周驚鴻把她攬到懷裡,拇指指腹點住她唇,在她紅嫩的唇瓣上輕輕揉搓,将她本就紅潤的唇搓得越發紅豔。
“我不缺錢。”他沉着嗓音說。
答案在意料之内。
奚沅絲毫不驚訝,小聲說:“那你想要什麼?”
周驚鴻食指彎曲勾起她下巴,低頭湊近她唇:“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嗎?”
奚沅垂着眼,鴉羽般的長睫輕顫。
她怎能不知道,那天在亭子裡,他抱着她親了十幾分鐘,對她的想法毫不掩飾。
然而她卻隻能說:“不知道。”
他拇指用力壓住她唇瓣,斂着深邃的眼,聲音又沉又啞:“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