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尾結月:“我爸爸媽媽會來吧。”
高尾和成:“我爸爸出差了,隻有媽媽來。”
赤司頓了一下:“我爸爸的日程安排滿了,媽媽會來。”
花音:“什麼是日程安排?赤司伯伯周六不放假嗎?”
赤司:“我爸爸的工作很忙,每天幹什麼都排好了,下周六他有公司的事情要做。”
花音歪頭思考了一會,湊到赤司耳朵邊上這樣那樣說了一通,赤司糾結地皺起眉:“這樣真的可以嗎?”
花音:“赤司伯伯會打小孩嗎?”
赤司搖頭:“爸爸不會的。”
結月甩着水壺,聽了一半湊過來:“你爸爸喜歡罵人?”
赤司猛搖頭:“才沒有!”
結月擺擺手:“那有什麼可怕的,我媽媽每天都要罵我和哥哥,我哥哥上課睡覺,她還打過哥哥的屁股呢!”
赤司抿唇,說:“我不想爸爸說對我失望......”或者被父親嚴厲地教育說這不應該是赤司家繼承人該做的事情。
結月:“那你可以先體驗一次被你爸爸罵一頓,以後你聽到什麼‘失望’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高尾和成走在一旁,很想對天翻白眼,但是作為一名快六歲的小學生,做這個動作有些奇怪,他忍不住說:“要是赤司爸爸不許赤司出來玩、把他關在家裡怎麼辦?”
手冢國光覺得有些離譜:“這肯定——”随後他想到之前十次去赤司家,有八次裡赤司都在上課,頓了頓說:“這是不對的。”
花音明顯也想起來了,她馬上改口:“要不然還是再想别的辦法吧,不過,你爸爸又沒有出差,你可以多邀請他幾次嘛。”
夥伴們有用沒用的建議塞了赤司一腦袋,讓他陷入了沉思狀态。
而藤岡春绯一直沒有接話。
花音放慢腳步,挪到春绯旁邊:“春绯呢,你是媽媽來學校還是爸爸來?”
春绯低聲說:“我爸爸周六要工作,媽媽、媽媽來不了。”
花音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說:“那我請媽媽幫你多做一份便當吧,周六你來和我們一起吃便當啊!”請媽媽多做一份便當,她就要在家裡幫媽媽分類垃圾,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春绯看了花音一眼,又趕緊低頭,把眼睛裡的水光眨巴掉,小聲說:“謝謝你,花音。”
晚上回家的時候,手冢花音纏着媽媽下周六給同學多做一份便當,連每天晚上的布丁也來不及吃,就圍着媽媽團團轉。
彩菜當然聽女兒說起過藤岡春绯,這會兒聽到女兒突然要給同學帶便當,就生出許多擔心,她問:“那藤岡同學的爸爸媽媽呢,她的便當沒有人做嗎?”
花音當然沒辦法說她看春绯好像要哭了,就大包大攬地說請媽媽做便當,她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我不知道啊,可是我想讓春绯和我一起吃便當,她說家裡沒有人能去參加運動會。”
彩菜歎氣,對女兒說:“那媽媽可以幫你多做一份,但是下次要問清楚了再回來和媽媽商量,可以嗎?”
花音聽媽媽的語氣就知道自己好像做錯事了,把手背在背後乖乖地說:“我知道了,媽媽,對不起。”
花音垂頭喪氣地爬到二樓,從二樓的小冰箱裡取出布丁,端到桌子上,對正在那裡吃甜點的哥哥說:“哥哥,我好像做錯事惹媽媽不高興了。”
手冢國光聽完妹妹有些混亂的叙述,說:“媽媽肯定知道你不是在做壞事。”
花音似懂非懂,手冢國光吃完布丁,對妹妹說:“吃完布丁我們下國際象棋玩。”手冢國光的國際象棋算是被妹妹教會的。
花音一下子就高興起來。
赤司家書房。
赤司征臣看着面前站得筆直的兒子,又看看在書房門邊擔憂地注視着他們的妻子。
如果是以前,兒子在知道他的工作很忙之後還反複糾纏的話,他不僅不會理睬,還會反過來教育他。
但是現在,他能更多的從兒子的角度去看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以後你的活動也要加入到我的日程表裡面?”赤司征臣饒有興緻地問,以前的兒子隻是聽從、然後執行,現在懂得為自己争取一些東西,說實話,他并不覺得冒犯,赤司家的繼承人如果真的變成隻知道聽從命令的家夥才要糟糕。
赤司征十郎再次在心裡理了一下自己的要求,說:“沒錯,因為我也是父親您責任的一部分。”
這就是花音給他的啟發:“赤司伯伯這麼喜歡工作,那麼當爸爸也是一種工作。”
赤司征臣手指輕點着桌面:“征十郎,你要知道,工作和工作之間的重要性是不同的,有的工作能排進日程表是有其價值的,你覺得你的學校活動該排在第幾位?”
赤司以前從來沒有試着和父親這樣“談判”過,被父親這樣稍微刁難一下,心裡就有些瑟縮。
“大不了讓他罵你一頓!”結月的話又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赤司心想:也許父親會打自己一頓,但是沒關系。
“當然是第一位,因為我不僅是赤司家的繼承人,還是您的兒子。”赤司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