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琳的污蔑讓劉秀蘭再也坐不住,她憤然起身,甚至顧不得皇後在場,指着白幼琳就罵:“你這個臭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女兒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我看是你嫉妒我女兒能嫁給靖琛,在這兒發瘋呢。你好歹是個世家貴女,居然惦記着别人的丈夫,還惦記到人盡皆知,不惜诋毀人家妻子,我看你才是寡廉鮮恥。我家的婢女都不會自己私定終生,更不會對别人的丈夫死纏爛打,白小姐真是好家教,你家就是教你去搶去偷别人的丈夫的?”
劉秀蘭心疼女兒的無妄之災,更氣惱他人對女兒的诋毀和污蔑,要知道“清譽”二字對女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白幼琳居然當衆污蔑女兒和他人私通,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今天即便是會被皇後問罪,她也要痛罵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一頓。
沒有人知道劉秀蘭的一番話對白幼琳來說簡直不亞于被當衆淩遲,她苦戀葉靖琛多年未果,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男子與自己漸行漸遠,眼看着他娶了别的女人,她的心宛如被掏空了,鮮血淋漓的似乎永遠無法痊愈。
每一夜她都在痛苦中輾轉難眠,仿佛的幻想着如果嫁給葉靖琛的人是自己,此刻他們二人該是怎樣的缱绻纏綿。可是她很快就想到,如今躺在葉靖琛懷裡、和他依偎親吻的女人,另有其人,她這一輩子都永遠失去他了……
巨大的痛苦和不甘日夜煎熬着她,讓她發狂難受,讓她痛不欲生,她發誓絕不會就此罷休,要麼将葉靖琛給搶回來,要麼就毀了他。
所以她才會在今日,冒着見罪于皇後的風險,污蔑沈妙合。
劉秀蘭當衆揭開了她的傷疤,每一句都在指責她觊觎别人的丈夫,每一句都在嘲笑葉靖琛不肯要她。白幼琳被刺激的幾欲發狂,憤然轉身怒視着劉秀蘭,眼睛瞪的老大,臉漲的通紅,厲聲尖叫道:“不要臉的是你女兒,她身為人婦卻與十一皇子有染,背着靖琛哥偷人,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這種女人就該被浸豬籠沉塘。你們沈家教出來的好女兒野心還真是大呢,做了葉家少夫人還不滿意,居然連皇子都不放過,小門小戶出身的低賤之女為了往上爬真是不擇手段……”
“住口,都給我閉嘴。”皇後實在聽不下去白幼琳的污穢之言,怒吼着制止對方再吵下去。她的身體本來也沒有好利索,這會兒被氣的不輕又是一番吼叫,當即咳嗽了起來。
身邊的宮女趕緊倒茶拿藥幫忙順氣,忙活的熱火朝天,其餘女眷則紛紛原地跪下請罪,心裡緊張的不行,生怕皇後一氣之下再度病倒,那她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這時所有人都在心裡怒罵白幼琳這個惹禍精,她吃醋污蔑誰是她的事,大可以私下裡去葉家告發,讓葉家關起門來調查解決,為何要當着皇後的面挑事?她難道不知道皇後身體不好?真要是把皇後氣個好歹,她們所有人都沒好果子吃。
本來大家今天開開心心的來參加宮宴,誰想又是下跪磕頭又是擔驚受怕的,還不全是白幼琳害的,如果真的因為她皇後再度病倒,皇上追究起責任來,她替她們所有人扛嗎?
甚至有不少人都已經開始站隊,無條件的相信沈妙合,她們覺得白幼琳就是得不到愛人被刺激的發了瘋,在這兒紅口白牙的造謠的。如果她們是男人,她們也要沈妙合這麼乖的女孩子,活該白幼琳這個禍害沒人要。
皇後緩了好一會兒終于是把這口氣順了下來,但是她也明白今日之事如果不給個交代是過不去的,一來白幼琳會不依不饒,出去指不定說出多難聽的話來呢;二來沈妙合受了冤枉自是要還她一個清白,總不能讓人家開開心心的來宮裡赴宴結果被潑了一身的髒水回去吧。
何況此事涉及到葉家、白家還有十一皇子,事關女子的清白,事關重臣的家族聲譽,更事關皇室的名聲,絕不能不明不白的算了。如果不徹查個清楚,出了這道宮門,讓沈妙合如何做人,要葉家如何面對衆人的質疑和嘲笑,讓十一皇子如何自處……一個弄不好,會演變成兩個家族的紛争,甚至危害到朝政。
皇後想清楚利害關系後,決定将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如果沈妙合真的做了那等醜事她絕不包庇,但若是白幼琳存心污蔑,她也會嚴懲。
“沈妙合,本宮今日便要當着衆人的面徹查此事,你可有異議?”皇後闆着臉,威儀的說道。
“臣婦絕無異議,望皇後娘娘明鑒。”沈妙合不卑不亢的回複道,不同于白幼琳的歇斯底裡,她從頭到尾都算是比較平靜的,因為問心無愧。
“好,那本宮就來當一回判官,斷一斷這樁案件。期間兩位當事人有何問題都可以說出來,還有在場衆人有什麼意見或想法,也請直言。”皇後又問白幼琳道:“白幼琳,本宮問你,你為何說沈妙合與十一皇子有染,可有人證物證?或者是你親眼所見?”
白幼琳猶豫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道:“臣女沒有看見,也沒有證據。隻是剛剛宴會進行到一半,沈妙合便借口喝醉離開了,沒多久十一皇子也走了。期間雖然還有他人也中途離開過,但都很快便重新入座,隻有他們二人一起離開一個多時辰,沈妙合是剛剛回來的,而十一皇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回來。娘娘不覺得太詭異了嗎,一男一女同時消失一個多時辰,他們去做什麼了?臣女很想問上一問。”
沈妙合聽完後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心裡疑惑不已——十一皇子一直沒有回來?為什麼?他去了哪裡?自己明明早就讓他回來了,就是為了以防被人懷疑污蔑。不曾想千算萬算十一皇子還是沒有回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時有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娘娘,臣婦有話想說。”沈妙合循着聲音看向說話之人,認出此人是光祿大夫的妻子,夫家姓姚,和羅雪娟關系特别的好,之前來家裡做客的時候對自己的态度也很友善。
皇後看清說話之人,似是對此婦人的影響頗好,也沒計較被打斷,反倒是鼓勵道:“有什麼疑問就說,本宮也說過了你們可以随時發問。”
“謝皇後娘娘。”姚夫人謝過恩後,開口道:“臣婦想說的是,白小姐方才的指證都隻是她的推測和一面之詞,她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宴會,怎麼可能知道妙合去做了什麼。再說那十一皇子,好像才十二三歲的樣子吧,那還是個孩子呢,能做什麼?他怕是連男女之事都不知曉,白小姐就因為兩人都離開了宴會而污蔑他們,怕是武斷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