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呆嗎？快吃啊，愣着幹什麼？”

崔疏桐的臉隻閃過一秒，就被丈夫的臉代替了，方錦書這才回過神，悶頭扒飯。

就在這時，桌上的汝瓷茶杯突然發出響亮的一聲“叮”，這響聲十分熟悉，好像就是汝瓷開片的聲音，她筷子微微顫抖，有些拿不穩，又像是耳鳴了一下，是幻聽嗎？

她問張聲溫：“你剛才有沒有聽見開片的聲音？”

“沒聽見，”張聲溫笑着搖頭，語氣十分寵溺，“原來你買汝瓷茶杯就是為了聽它開片的聲音，你呀，餓得都出幻想了，快吃飯吧。”

方錦書皺了皺眉，有些不舒服，他說沒聽見，可她明明聽見了“叮”的一聲，心裡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

仿佛是為了抗議張聲溫的“耳背”，桌上的汝瓷茶杯發出不滿的聲響，力證自己的存在感。

叮，叮，叮，直到最後一聲叮落下時，方錦書終于聽清楚了，一共響了四聲。

不知為何，方錦書想起了她和崔書桐的初遇，記得那隻汝瓷茶杯，好像也響了四聲。

“喲！”這下就連張聲溫也驚訝不已：“這杯子還真會響？”

他跟個寶貝似的拿在手裡，仔細端詳。

方錦書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偏偏這時，訂單又開始多了起來，陸續有客人進來買咖啡。

她隻好繼續投身忙碌的工作中，可做咖啡時總是心不在焉的，奇怪，下午怎麼總是感覺心裡一陣鈍痛，仿佛有什麼東西丢失了似的。

她想起那聲“叮”，想起初到崔家，和崔疏桐一起聽到的“叮”。

她不确定，今生今世，她再也沒有聽見過汝瓷開片的聲音。

他們的相遇是在四月，想起初遇那隻汝窯茶杯響了四聲“叮”，或許他們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徹頭徹尾的悲劇結尾。

“四”真的是一個很不好的諧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