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米打算繼續跟着她走,她越是猶豫不決,越是彷徨,田米就越是好奇她到底想買什麼東西。
田米有意識地保持3~5米的距離,在這個人聲鼎沸的集市上,不遠也不近,既不會跟丢目标,也不會被目标發現。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事事都能如田米所願的,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警察來了。”人們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路口,而田米剛好就站在這個路口。
田米的跟蹤目标,看到了田米。
早上才參加過知識競賽,她當然忘不了田米,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警察要來了,賣東西的人着急忙慌的到處跑,尤其是背着大包裹的,他們是是警察追擊的主要目标,那些人跑得最快。其他人以競走的速度逐漸離開,隻有像田米以及裁縫女兒這樣,手裡的東西口袋就能裝下的人,此時此刻能夠保持淡定的原地不動,假裝自己隻是在這條路上散步。
裁縫的女兒就這麼散步着散步着,就散步到田米的身邊,當田米發現她認出了她并向她走的時候,田米便不再閃避了。因為她知道,閃避也閃避不了。
一回生二回熟,早上如果說不認識,下午再說不認識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田米!榜樣!真的是你!”裁縫女兒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又帶着崇敬羨慕看偶像的眼神看着田米,
“你好。”
“真的是你,我們居然能在這裡相遇,一天遇到兩次也算是緣分啦,啊,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工小今年的畢業生我叫王建玉。”
王建玉伸出了手,田米也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田米。”
雙手交握,就像同志間春天般溫暖。
“田米,你來黑市場買什麼呀?”王建玉說完黑市還“噓”了一下,左右看看,沒人聽到才放心的朝田米笑。
“我可以先問問你嗎?實不相瞞,其實我在你後面跟了一陣子,發現你每個東西都會看看,但是好像也沒什麼明确的目标,一般來黑市都是有很想買的東西吧?”
“嗯,”王建玉低下了頭,思考了好一會兒,臉上充滿了苦惱,然後她慢悠悠的說,“我也不想瞞你。今天晚上媽媽要帶着我去舅舅家,本來媽媽想着我如果在競賽中取得不錯的成績,就可以去舅舅家吹吹牛,撐撐面子,但是沒想到還沒到一半我就被淘汰了,媽媽覺得很丢臉。馬上就要去舅舅家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是應該買點舅舅喜歡的東西讨他歡心呢,還是買個獎狀證書什麼的哄我媽,就說是我自己在學校得的。唉,我好煩惱。”
看得出來王建玉是真的很煩惱,畢竟田米是聽過他媽媽訓斥她的。那可不是一般的訓斥,是能把左鄰右舍都給罵免疫的訓斥。
“所以你問我想買東西,我真答不上來,隻能先看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靈感。”王建玉說着說着突然眼睛亮了起來,頭也仰的好高:“唉,有了。你不就在這兒嗎?你是現在我們這最聰明的小學生了,我跟你交朋友豈不是倍有面兒。雖然我競賽不太行,但平時成績還可以,你要是能誇我兩句,我媽豈不得驕傲上天了。田米,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晚上跟我一起去舅舅家吃飯啊。拜托拜托,你就不停的誇我,誇我學習成績好,誇我腦子聰明,說你交朋友不是随便交的,一定是志同道合,才交了我這個朋友,你看行嗎?”
王建玉的眼神楚楚可憐,她搖晃着田米的手臂,像隻呆萌的哈基米,期待得到田米的同意,都說girls helps girls,事兒倒是不難,田米覺得幫一下王建玉似乎也挺有趣。田米的計劃一下接下來的時間。
“哦,對了田米,我還沒問你你來黑市上買什麼呢?有沒有我能幫到你的?”
王建玉應該大概率幫不了自己吧,畢竟連裁縫自己都說自己沒有補票。王建玉還比她爸有本事?
“我是來黑市上買布的,我想做衣服,但是沒有布,聽說要買布都需要布票。要不你等等我吧,等我買好了咱們再走?”
“買布?我就說我倆有緣分吧,田米我跟你說你找我就找對人了,我爸可是鎮上有名的裁縫,鎮上唯一的裁縫鋪子就是我家開的,我家每年拿到的布票,比别人家多十八尺呢!”
“我去過裁縫鋪子了,裡面的裁縫是你爸,你爸跟我說他也沒有布票,而且布票是國家計劃發放的,這個時間點也沒有。”
“那是因為我們家的布票我爸确實沒有,都在我舅舅手上呢,田米隻要答應我,今天跟我一起去我舅舅家做客,然後不停的誇誇我,我保證這布啊,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這是什麼邏輯,他們家的布票,在她舅舅手上?王建玉媽媽是扶弟魔?
田米覺得王建玉說的話有絕對誇張的成分,但是此刻她選擇相信,畢竟王建玉真的是裁縫的女兒,而且依照他們家家庭地位來看,她家的票也的确由王建玉的媽媽來管理才對。
她本來就打算幫王建玉這個忙,那走這一趟也沒什麼,還能混頓晚飯。往好裡想,那不就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什麼來什麼了?田米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神人,一切又恢複到如她所願的盛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