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果醬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原生态最适合田米的方法,不過,田米好像缺一點冰糖,該死,每次想做什麼的時候,似乎總是缺一點糖。
田米又想起了他,上一次做芋艿,缺白砂糖的時候,他像個哆啦A夢打開了自己的寶藏口袋,給了田米一大袋白砂糖。好像一想起這件事情,就會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不知道白砂糖還在不在,田米翻箱倒櫃的找。
謝天謝地,還在,媽媽真的從來不會動自己放在廚房裡的東西,也不會問這些糖從哪裡來。
田米把白砂糖拿出來,站在砧闆前面,開始。
先把蘋果切成碎丁,不知不覺,手下的刀越來越快,很像剁肉餡,不過,夜深了,田米不敢太用力,隻能慢慢吞吞的剁,所有的蘋果剁成渣以後,放在一邊。田米繼續對着檸檬下手,其實檸檬的皮是很新鮮和美味的,但是皮與果肉連接的白色部分卻特别苦,田米要把苦的部分通通摒棄掉,所以她非常認真的用刀輕輕的削檸檬皮,讓皮盡可能的薄。這個動作花了好久時間,檸檬皮削完以後再把皮全部剁碎。
檸檬從當中切斷,拿一個小碗,把所有的汁水都擠出來。
擠汁水也是個力氣活,并且是一項極為細緻的力氣活。對着那個小碗,沒擠多久田米就滿頭大汗了。
田米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累了,困了。
這會兒從廚房的窗口望出去,已經能看到後面層巒疊嶂的山峰間隐隐約約透出一些魚肚白,天快亮了,田米振作精神,開始燒火架鍋。
鍋燒熱了,田米把蘋果碎和檸檬碎一起放到鍋裡,小火慢熬,農村的土竈很難掌握火候,不一會兒火就熊熊燃起,田米試着把鍋擡起來一些,好讓鍋能接觸到的受熱面盡可能的均勻,火力也盡可能的小。
小火慢煮,加上不斷的攪拌,漸漸的果醬就成型了,這個時候放冰糖最好,不過白砂糖也不錯,田米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白砂糖均勻的鋪灑在果醬的面上,薄薄一層,猶豫了一會兒,田米又倒了一層,然後用勺子很認真的一邊攪拌一邊等它冷卻。
這次果醬數量還不少,田米找出來三個參差不齊的小罐子,把這些果醬都放進罐子裡面,依次裝滿。
田米聽到了腳步聲,再望望窗外,天已經快要亮了,應該是媽媽起床準備給大家做飯了。是的,這一夜她又沒有等到她想等的人,那留出來的幾塊蘋果也随着時間慢慢氧化了。
“小米,這麼早,你沒睡?切了蘋果咋不吃呢?你看這都黑了。”
“哦,媽媽早。我本來是想留幾塊好的,耽誤了時間,就黑成這樣了。”
媽媽溫柔的笑笑,“不打緊的,你趕緊吃一塊,不用給我們留。這個是什麼?”
媽媽指的是罐子。
“媽媽,我看那邊放的水果快壞了,就把它們做成了果醬。媽媽你嘗嘗。”
田米準備打開罐子喂媽媽一口,媽媽發現田米剛才熬過果醬的鍋,伸出手指沖着鍋沿兒抹了一把,然後把指肚伸進嘴巴裡嘗了嘗,“哎喲,好吃。甜甜的甜進我心坎裡了。小米啊,這也是周老師教你的嗎?周老師可真厲害,會的真多。大頭二頭肯定喜歡吃這東西,給他們抹點在粗糧饅頭上。他們本來覺得挺硬的,有了果醬他倆肯定連粗糧饅頭都不覺得硬了。”
媽媽連裝灌好的果醬都舍不得吃,田米又有點兒心疼,把切好的蘋果氧化的部分切掉,強硬的給媽媽嘴裡塞了一塊。媽媽本來還想拒絕,見田米的态度很堅決,也就吃了一塊。
“蘋果而已,小米你看你咋還哭上了呢?”
田米搖搖頭,跟媽媽一起給家裡人熬了紅薯粥,又熱了幾個之前就做好的粗糧餅子,作為全家的早飯,中途田米左右嘗了一點,就算是吃過了。
困意如潮水般襲來,她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便告别了媽媽回房間睡覺去了。
這一覺醒來就到了下午,田米覺得自己還能再昏睡個三天三夜,但她不能睡了,是媽媽叫她的,媽媽說:“副縣長帶着陸老師和蘇天一起到咱們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