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弄了?當然沒有的事兒。
當下,田米沒有馬上和蔡秀英讨論這件事兒。
很多事情,沒有了解全貌的時候,先要冷靜。
蔡秀英的性格沒有攻擊性,據田米以往的觀察,她一般在村裡和其他女□□流的時候,都是扮演受氣包的角色。家裡丈夫也對她寵愛有加,總體來說思想是單純的,所以她才能夠對田米有話直說。
她聽到了傳言,而田米完全不知情,這就有點奇怪了。
田米的幾個合作夥伴應該是把好消息傳出去才對,這怎麼反而反饋的是壞消息呢?
本來約好的今天,田米要去合作夥伴家裡取磨好的粉末。
田米不會忘記任何一個人的名字,除非他們本來就沒有名字,對于自己的大名,他們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自我介紹的時候,有兩個人說自己叫大妮兒,後來為了便于區分,他們就自動管自己叫大妮兒和二妮兒。這兩個人家裡條件非常不好,甚至在需要出油井工人的時候,大妮老公斷了一條腿,二妮家男人倒糞車的時候壓斷了一條胳膊。
兩家住的也很近,田米打算去完大妮家就去二妮家。
兩家離田家村中心地帶比較遠,田米當時看到大妮二妮來報名,很意外,因為他們連油井都沒參與,同時也很驚喜,因為當時正好愁的是沒地方,大妮二妮家因為偏僻,地方很大,正好可以儲存放不下的藥。
田米敲響了大妮家的門,很意外的是,大妮并沒有很熱情,很難想象幾天前收到田米給的“工資”的時候她的快樂表情──和現在截然不同。
“田米,你咋來了。”
“今天正好沒事,我來把藥粉收了,早點弄大家也好早點領獎金。”
大妮一臉的不太願意。田米問:“是不是忙,沒關系,那我下次再來。”
“哎,”大妮拉住了轉身要走的田米:“你等會。”
大妮的熱情明顯沒有之前高了,不多一會兒,她帶了一筐藥粉出來,這筐子是田家村很常見的一種竹筐,田米很熟悉,一般一筐藥粉裝得滿滿當當能有五斤左右,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大妮最近家裡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事情,明顯筐子沒有裝滿。
多點少點田米都能理解,然後田米就掏出了自己身上的稱:“行,大妮姐,我給你稱一下哈。”
按重量計算功勞,這是他們早就講好的規矩。
田米把秤挂上筐子,大妮看上去又緊張了一下,田米感覺到了,瞥了大妮一眼,大妮很快收回目光,假裝淡定。
田米舉起秤杆,放上秤砣。
“大妮姐,是五斤,沒問題。”
大妮明顯的送了一口氣。
田米看出來不對勁了,沒有明說。
“大妮姐,弄這麼多粉末辛苦了,等我給了鎮上,咱們再發工資。”田米還是保持着以往的客氣。
“不急,小米,你慢慢弄。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萬一有啥困難,我們不搞這個也行。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家男人不争氣,我打算搞點别的打工去了,田米你這個事情是好事情,我可能以後就空了才做。”
如果是自己家裡的事情,田米可以理解。
“大妮姐,你搞這個,别有啥壓力。”
田米退了出來。
等大妮把門關上,田米馬上檢查筐子,數量确實少了很多,但是重量沒有變,田米掀開粉末内部一摸,很明顯粉末裡泡了水。
這是十分低劣的加重手段,大妮如果是為了偷工減料騙田米給錢,田米還可以理解。但是,大妮明确表示并不想繼續跟着田米幹了,這就很奇怪。
田米想了想又來到了二妮家。
二妮倒是跟大妮不一樣,沒有對田米躲躲閃閃。
“小米,你來了,快進來喝口水。”
田米:“二妮姐姐,你辛苦了,水我就不喝了,這段時間天天下雨,到處都濕哒哒的,難受死了,地上也全是水,我這一路走過來,鞋子都越來越重。我真恨不得抓個太陽來身上曬幹點。”
二妮:“!”顯然被自己這一席話給說蒙了,看來田米判斷的沒有錯。
“小米,我今天還沒準備好,這段時間太忙了,粉末就下次再來拿吧,你看你大老遠得來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