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米說完要寫信,就要起身,方粼粼忙站起來:“田米,你還生病呢你,着什麼急……”他慌忙的扔了手裡的蘋果和水果刀,朝田米沖了過來。
田米試着起了一次身,沒起來,也許是躺着的角度不太對,于是田米試着調整一下角度,恰恰看見方粼粼的水果刀沒放好,而他站起來的動作太大,桌子搖搖晃晃的,水果刀幾乎要落下,出于本能,田米電光火石間起身,把方粼粼朝自己的方向拉。
而方粼粼并不知道身邊桌上水果刀的事情,隻覺得田米一次沒起身還用力第二次,對病人來說太危險了,方粼粼急着要田米回病床。
兩個人的力量用在了一個方向,一加一大于二,方粼粼隻覺得自己按壓田米的動作過于絲滑,而田米這邊隻覺得方粼粼跟一團棉花一樣一拽就過來了。
最後呈現的結果是,田米躺回了床上,而方粼粼沉沉的壓了上來。
沉默。
方粼粼心跳完全沒了章法,腦子裡嗡嗡的,比新年十二點的煙花爆竹還要炸的刺耳,方粼粼耳鳴了。
他迅速的起身,想讓田米拜托這尴尬的姿勢,幾乎一躍而起,而這一下又一次碰到了那個搖搖晃晃的桌子,眼看着水果刀就要落下來,極有可能傷到方粼粼的小腿,而方粼粼自己完全沒注意身後……
田米馬上起立,一邊想推方粼粼一邊伸手去改變水果刀的方向……
她成功了,但已經用盡了病人的所有力氣,下一秒,整個人失去重心,從床上滑落。
方粼粼吓了一大跳,看到水果刀 馬上明白田米這是不顧病體在保護自己。
方粼粼把田米抱起來,小心翼翼的在病床上放好,然後檢查她的傷勢。
田米剛才的動作都在手上 ,上身用力,腿腳沒跟上 ,從床上掉下去的時候,小腿撞到了床腳,此時淤青了一大片,方粼粼,“你等等,我去叫醫生。”
“這是受到外力撞擊,所以淤青了,像這樣用冷毛巾冰敷,每次一刻鐘,一天三四次就好了。我這次先給他上點藥,活血化瘀,你過幾個小時再給她冰敷一下。”
“陳姐,九号床有個加急病患。”
“哦,我馬上來。小方,你看就這樣從外往裡畫圈塗藥。病人注意休息。”
方粼粼仔仔細細的按照護士的指導,一點一點給田米塗藥。
上藥的時候,确實有點疼,田米忍不住想要縮回去,偶爾發出來嘶嘶的聲音,引得方粼粼低下了頭。
田米看他眼睛:“你哭了?”
方粼粼:“都怪我,沒把你照顧好,不僅感冒生病,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疤。”
“人都會生病的,我又不是鐵做的,而且我還能給自己放個假,不是挺好的嘛。”
田米說着,方粼粼反而流淚的更兇了。“以前都是我躺在床上,你好好地……”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方粼粼幹脆放下棉簽,在病床邊埋頭小聲哭起來。田米默默他的頭發,順毛小狗。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嘛,等我好了咱們去吃東街燒餅吧。”
門外,吳卿楚和高賢玉并肩站立,透過小玻璃格看到裡面的情景。
兩個人都沒有敲門。
高賢玉:“吳卿楚,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人有情況。”
高賢玉見過昨晚方粼粼擔心的摸樣,和今天這種愧疚的狀态很像,如果是别人,方粼粼應該不會如此上心。
甚至可以說,方粼粼對田米上心的程度,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高賢玉小時候也有過一次特别嚴重的發燒,媽媽很着急,沒日沒夜的給自己換毛巾,用心照顧。但是這世界上,除了媽媽就不會再有人對自己那麼好了。
田米很幸福,他的哥哥姐姐都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在田米家借住的時間雖然不久,但是高賢玉清楚的看見田米家的所有人是怎麼對待田米的。
那時候,高賢玉有些嫉妒,自己沒有哥哥姐姐。
而且,愛田米的是田米的直系親屬,如果自己有個哥哥姐姐,那麼一切也會一樣吧。
不過,方粼粼是外人,對田米的無微不至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所以,根據高賢玉的判斷,除非是他倆早戀,普通朋友根本解釋不了。
吳卿楚聽到高賢玉的話,沉思了一下,方粼粼是什麼樣的人,他比她清楚,就算覺得方粼粼要戀愛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兄弟不說的話,他不會八卦。
“方粼粼對我和我妹妹也是這樣的。”
吳卿楚說完,就推門進了病房。
高賢玉無奈的歎了口氣,跟進病房。
“田米。”
“你們來了。耽誤你們上學了。”
高賢玉:“說什麼呢,現在是午休時間,李阿姨做了午飯,我們順道帶過來。一會就去學校,一點兒也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