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見倆小子一直盯着兩匹馬,想要親近的心思十分明顯,怕他們趁着不注意會偷偷靠近,再次強調:“我們的馬脾氣很烈,你們最好離他們遠一點。”他跟明德騎來的馬是兵營裡的戰馬,平日裡軍中的馬倌照顧的極好,一匹匹的脾氣不小。
倆小子點點頭,離得稍微遠了些,但視線卻一直沒從兩匹馬上移開,見他倆還算聽話,顧安安心去了另一邊。
這時,一名五旬婦人端着茶水上前來,“喝熱茶燙嘴,我們泡了熱茶後又用冬日存的冰冰過,口感更為清爽,兩位郎君試試看。”
這是什麼新鮮喝法?
别說顧安沒見過,就連從小在京城長大的明德都沒見過,不得不說,這話,讓倆人對茶水期待了幾分。
顧安端起碗來試探着喝了一口,入口便是一股茶葉的清香,不苦也不澀,不僅爽口還解暑,他咕噜咕噜兩三口入肚,婦人見他很快喝完,又給他斟滿了一杯。
明德看了眼茶碗,茶碗雖粗糙了些,但茶湯色澤清亮,他端起來淺嘗一口。味道不差,若是用的是茗茶,估計會更好。
喝了茶水,簡單寒暄幾句,明德說明了來意。
于鐵撫了撫胡須,說:“野參這東西,哪怕我們住在山邊也是難得一見。”
倆人的目光都朝他望來,于鐵也沒賣關子,“這事我也沒有把握,隻能說問問村裡常去山裡采藥的曹家,”又喊來孫女:“青花,你去趟曹家叫曹茵來一趟。”
青花輕聲應了個“嗯。”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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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的院門一如既往的緊閉着,青花喊道:“茵茵姐,你在家嗎?阿爺讓我叫你去家裡,來了兩個小郎君想買野參。”
曹家屋檐下,曹茵正睡在竹制躺椅上歇響,雖現在天氣還有些熱,但村北靠近後山,曹家的院子大,夏風吹過,還挺涼爽。
要不是青花提到了野參二字,她還不怎麼想應聲。
“欸,來了。”回話慢,動作也慢。
等到她鎖上門跟青花一起去往村長家時,已然一刻鐘後。
他們過去時,隔老遠便瞧見村長家院子外圍着的村民。
青花:“讓一讓,大家夥讓我們進去。”
等進了院,村長起身招呼曹茵過去,“曹茵,這兩位郎君專門從肅州前來,意欲購買野參,不知道你家是否還有野參可賣?”
明德和顧安也跟着起身。
曹茵往兩人看去,果真如青花所說,一個白皙俊俏,另一個高大威猛。視線在高大威猛的那一位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曹茵笑道:“我家的野參在數年前阿爺重傷時賣的賣了,用的用了。若是兩位需要,又願意等,我倒是可以去山裡尋。”
她手上雖有野參,但也不想漏了家底。
阿爺說過,财帛動人心,他走後,就她一個人在村裡,隻能過着比一般村民好一點的日子,不然她再潑辣也難守住。而她深以為然。
所以這三年來,她哪怕去山裡尋到了好藥材,也沒去縣裡售賣,隻是炮制了收藏好,等到合适的機會再拿出來。
“不知小娘子何時能尋到?”明德一聽她手上沒有野參,難免失望。
曹茵話不可能說太滿,“這事不好說。”因為很容易露餡。
顧安見大家都站着說話,出言建議:“明德,曹小娘子,不若我們坐下來詳細說說?”成熟男人的聲音渾厚自帶磁性,與明德的清亮男聲不太一樣。
曹茵視線又回到他身上,比起白皙俊俏的明德,她更偏好這位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的郎君的顔。
一件寬松版的長袍愣是讓他穿出了緊身勁裝的感覺,那胸肌,那肱二頭肌,也不知練了多久才練出來。
或許是她的目光過于灼灼,男子向她看來,倆人視線在空中對了個正着。
曹茵挑了挑眉,眼睛朝院門外掃了一眼。
顧安順着小娘子的視線看過去,門外圍了不少村裡人,心下了然。
曹茵:“不用,我手上沒有野參,怎麼談也是沒有。但若你們願意等,正好現在是采參的季節,我可以去山裡找一找。”
明德聽她如此說,十分失望。
顧安:“既如此,明德,不若我們也在村裡住段時日?”
鐵淩村已是這趟最後的希望,明德無奈的點點頭。
顧安:“村長,不知村裡可有方便借宿的地方?”
“何老三家的大黑和二黑去鎮上找活去了,家裡有空餘的房間,你們可以去他家借宿。”于鐵答道。
這事暫時告一段落。
等到兩人獨處時,顧安對明德道:“我看那小娘子是不願在衆目睽睽之下賣野參,所以才提出咱們在村裡住幾日。過幾日,我再尋機會問問她。”
明德仔細回憶當時的情形,他也看到了這一幕,但并未上心,誠心道:“還好有顧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