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名姜若漪,理都沒理劉榮,對林清繞道背後有點疑惑,還是轉過身子,拱了拱手,這才道:“我可以鎮國公府世子的身份作證,這禦賜金牌是真,天祿司腰牌亦是真的。”
林清低咳一聲,将姜若漪道:“姜世子臉色不好,該是在病中吧,快些坐下歇着。”說着不由分說将人按在椅子上。
姜若漪覺得莫名其妙,但猜測林清可能另有目的,也就配合着沒起身。
林清拿着令牌笑嘻嘻道:“劉副将軍,見金牌如陛下親臨,你怎麼還站着呢?是對我不滿意嗎?還是對陛下賜給我令牌不滿意呢?”
劉榮氣的直喘粗氣,眼睛都憋紅了,恨不能沖過去把林清撕碎。
“看來劉副将軍是不願意跪了。”林清輕歎一聲,“也罷,姜世子,待會借我一下貴府的信鴿,待我與陛下修書一封……”
“臣劉榮叩見陛下!”劉榮喘氣喘的鼻子仿佛都能冒出白氣,撲通一聲單腿跪地。
林清聽那動靜都覺得膝蓋有點疼,故作為難的看着手裡的金牌,“劉副将軍不必如此,我知道你隻是對我天祿司不滿意,我會跟陛下解釋清楚的。”
“臣對陛下的安排很,滿,意!”劉榮另一隻腿也跪下了,肩膀劇烈的抖動着,好似随時都能氣暈過去。
“那就好。”林清拍拍胸口,好似真被吓到了似的,随即口吻一變,帶着絲絲冷意,“那劉副将軍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劉榮:“是……是臣說錯話了,是臣錯了!”
林清眸光淡淡,“劉副将軍與我道歉做什麼。”
劉榮狠狠地閉上眼,對周福生道:“是我錯了,請你不要怪我!”
周福生沒有說話,隻是看向林清,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
看吧,總有人不在乎他的殘疾,總有人願意站在他的身邊,不愧是他選上的人物。
林清安撫的對周福生笑笑,對上劉榮時就隻剩下寒意,“劉副将軍,道歉總得有些誠意,聽聞劉副将軍在城裡有幾間鋪子……”
劉榮的心都在滴血,可他不敢反抗,“我待會就讓人把地契送來。”
林清看向周福生,用眼神示意他是否滿意。
周福生含笑點頭。
林清這才收回金牌,“劉副将軍,我們長途跋涉,需要休息,就不送了。”
劉榮站起身,轉頭大步走出屋子,在門口停頓片刻,屈辱握緊拳頭,離開了。
屋子裡就隻剩下林清、姜若漪、周福生與蔔桐。
林清笑道:“今日要多謝姜世子了。”
姜若漪搖了搖頭,“是我要謝過林大人願意過來蹚北境這趟渾水,隻是劉榮此人一向心思狹隘又高傲自大,便是面子上估計金牌不會動武,但暗地裡就說不準了。”
林清是真看不上劉榮,“他若是個好将軍,為國為民,我自尊他敬他,可他能有如今的位置不是靠着功勞,而是借永慶侯府的勢罷了……”
永慶侯是太後的親戚,在朝廷裡權勢很大,劉榮則是永慶侯的堂弟,天祿司早在兩年前就傳回他的罪證,私扣軍饷,拉幫結派,謊報軍功……
可惜,皇帝卻被太後逼着暫時壓下了這樁案子。
姜若漪同樣對這一顆老鼠屎無比膈應,可惜沒辦法,“林大人,暫且不提他,現在不好辦的是我父親那裡。”
林清道:“姜世子放心,國公爺征戰半生,其實那些宵小能随便算計的,比起被人算計,我更傾向于是國公爺自己藏起來了,至于為何不出現,大概是還沒到時候吧。”
蔔桐原本隻在一邊待着,聽到這一拍腦袋,“我才想起來,國公爺在去望狼山之前給我留下一樣東西,我去拿!”說着就跑出去了。
周福生無奈道:“蔔大人還真來去匆匆。”
姜若漪的眼睛卻亮了,“蔔大哥是我父親心腹,說不準會有線索。”
“等等就知道了。”林清一邊說着,一邊将金牌和天祿司的令牌重新塞回袋子裡,卻聽見啪的一聲,兩塊令牌把袋子裡僅剩的東西給擠了出來。
那是一截翠玉哨子,底部還印着一個‘楠’字。
三人的視線一同落在這小小的哨子上。
林清僵住了,這哨子正是當初在瑞王府姜若楠送她的那一個。
姜若漪是姜若楠的大哥,自然對這個哨子無比熟悉,他撿起哨子仔細檢查了一下,再看林清時神情都變了。
那是一種抓到妹妹情郎,恨不能直接滅口的沖動。
林清:“……”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現在突然有種想跑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