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我謝謝你啊。
馬車搖搖晃晃,很快就到了城西一處胡同,蔔桐将車停穩,打開車門讓二人下車。
姜若漪走到門前,在門闆上敲了幾下,三長,兩端,兩長。
這是鎮國公府的暗号,也是告訴張未山是鎮國公的人到了。
然而三人在門外等了許久也沒聽到動靜,此時天色已經黑了。
今夜的天色不好,隻有幾顆星星稀稀疏疏的挂在天上。
三人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動靜。
“不太對。”姜若漪蹙眉,“往常最多半刻鐘也就開了。”
“不對!”林清鼻間微動,夜風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飄入她的鼻子。
她驟然一驚,一腳将門踹開,隻見院子裡,一具男屍就躺在屋門前,整顆頭都不見了。
“這是未山的衣裳!”蔔桐顫顫巍巍的跑到男屍前,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是哪個下這般狠手,竟要未山死無全屍!”
“未山叔!”姜若漪跑到張未山的屍體前,雙眼發紅,聲音已經染上哽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林清也是不敢置信,她深深吸了口氣吐出去,走到屍體前,張未山的頭是被人一劍砍下去的,刀口平整,連血流的都不算多,除此之外,竟再無痕迹。
“你們快看!”蔔桐扒開屍體的手,隻見那手掌裡抓着一絲紅線。
林清将那一絲紅線放在掌心細細攆了攆,“手感細膩滑潤,這是絲線,還是很上等的絲線。”
蔔桐擦幹眼淚,眼眶通紅,“可是這麼幾絲紅線能幹什麼用?”
林清搖了搖頭,她就是心思在細膩也沒法通過一點紅絲線判斷出什麼。
她不是狄仁傑,沒那麼神。
蔔桐咬牙切齒,恨聲道:“我一定要抓到兇手為未山報仇!”
“未山叔不能白死。”姜若漪擦幹眼淚,與蔔桐一起按照好張未山的屍體。
他看見林清正站在一邊發愣,問道:“林大人,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的頭去哪了。”林清答道。
殺人的方法很多,尤其張未山隻是一位工匠,聽姜若漪說功夫一般,若要殺他,方法很多。
若兇手功夫不行,張未山脖子上的傷口不會平滑的如鏡面一樣,多少都會帶點參差。
若兇手功夫了得,像她一樣,一劍便可結果張未山,完全用不到砍掉腦袋。
就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林清想不通,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未山叔的家裡會有機關,我先去關上。”姜若漪先一步進去關上機關,這才讓林清和蔔桐進來。
張未山的家不大,三間正房,一間住宿,一間是廚房,一間是工作的地方,裡面堆着不少木頭,靠牆的位置有一個木架,架子上擺着一些動物的小雕塑。
“這是面上給人看的。”姜若漪解釋着,将那些小雕塑移動了幾下,隻聽啪嗒一聲,木架連着後面的牆壁忽然彈開,露出一道暗門。
姜若漪熟練的拿着油燈在面前帶路,林清走在第二位,蔔桐留在外面看守張未山的屍體。
台階在黑暗中旋轉而下,看不見盡頭,唯有姜若漪手裡那一點光亮。
林清好似随意的跟在後面,手卻摸着腰間的長劍的劍柄,隻需要稍稍用力,長劍立即就會出鞘應敵。
當走下最後一節台階,二人驟然陷入光亮之中,就像是來到兩個世界。
這是一個套間,與外面那些亂糟糟的木雕比起來,這裡的物件更加精巧,也更加危險。
不過一會的功夫,她就已經在裡面看見不下五種兵器,劍、斧、戟、弓弩等等,地上還有一些散碎木頭和鐵塊。
每一樣東西都帶着一個小小的類似三個火焰一般的‘山’字。
再往裡走則是一整套的工作台,連打鐵煉器的爐子都有,爐子裡的火燒的正旺,裡面的長劍已經燒到發紅。
林清動了一下那把放在爐子裡的劍,看來張未山臨死前正在鍛造這把劍。
這間地下密室太過安靜了,唯有爐子裡的火焰偶爾傳出一點噼啪的聲響。
姜若漪盡管悲傷,卻沒再失态,“雖然我能進到這裡,卻并不知道未山叔會把東西藏在哪裡。”
“你看那。”林清指着最裡面一處牆壁,那裡有一個幾乎擺滿整個牆壁的架子,架子上擺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其中一個與姜若漪手裡的盒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