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神對我的祝福。”

瑪麗安決定吃頓好的。

犒勞自己沒有錯，瑪麗安路過小城最昂貴的餐廳多次，她真心想去裡面看看。

現在首要任務是給自己換身新衣服。

她知道去哪裡可以淘到性價比高的衣服。

去黑市的服裝店買二手衣服。

瑪麗安第一時間溜到當地的地下交易的場所，找一位夫人開得古董店買一身從死人堆裡面扒下來的衣服。

瑪麗安不計較這衣服是哪裡來的。

底層人有底層人的規矩，上層人有上層人的矯情。

“要一身看得過眼的，可以進出體面的場合。”瑪麗安推開門，直接道出自己的要求。

“有一套便宜的。”老闆看了瑪麗安一樣，看出她的需求，也知道什麼價位合适這個年輕的小姑娘。

瑪麗安在老闆的指引下買了一件二手的黑裙子，看樣子是位寡婦的舊衣服，上個月城中一位巫師的遺孀染上風寒去世，仆役當掉了這位年輕寡婦的不少服飾。

瑪麗安一邊穿一邊為這位女士祈禱，希望她順利通過冥河。

為了遮蓋亂蓬蓬頭發，瑪麗安戴上一頂黑色的帽子，至于飾品一切從簡。她的鞋子沒有換，不過有長裙遮擋着也不要緊。

瑪麗安從雜貨鋪老闆那裡要了點香水灑在身上，現在她看上去非常得體。不是真正屬于上流社會的得體，她還沒有見識過布料之間質地的差距，隻是單從外表上看起來她看上去不錯。

瑪麗安的外表極好，她隻是稍微收拾一下就足夠的美麗。

離開地下交易和黑市，瑪麗安饑腸辘辘，直奔主題。

*

“我需要，嗯，來點......”瑪麗安不是第一次去這種高檔一點的場合消費，但她這一次面對菜單有些犯難了。

為什麼都是魚，她讨厭吃魚!

“隻有魚嗎?”瑪麗安有些沮喪。她不喜歡靠海城市的食物，因為總是會遇上魚類。

“如果您不喜歡可以試一試這道菜，烏迪加爾面。”

“裡面有魚嗎？”瑪麗安問。

侍者耐心的說：“沒有小姐，不會有魚，隻是你需要點一瓶紅酒。”

“紅酒，為什麼？”

“這樣才能品出面的香味。這裡的配料也需要紅酒來提味。”

該死啊，你們比我還會偷錢。瑪麗安在心裡面罵道。表面上還是露出笑容。

“好吧，給我來一瓶性價比最高的，我要是喝不完，要帶走的。”瑪麗安說。

“是。”侍者禮貌的回答。

瑪麗安看着侍者的背影，終于露出本色，她皺着眉頭，一臉的不屑。

“就連在那公爵的府上吃頓飯都不至于這麼麻煩。”瑪麗安望着遠處的海港，擺弄着手中的銀質餐具。計劃着将這套餐具帶走。

或許，走之前應該也......

“不行。”瑪麗安制止自己的行為，她才不要一天幹兩次這種事。

等了一會，飯前甜點終于端上來，瑪麗安準備大快朵頤，她坐的位置是三樓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很美的海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可惜吃了沒有幾口，那個剛剛給她推銷紅酒的侍者又上前了。

“不好意思小姐，您可以換一下位置嗎？”那侍者不好意思的說。

“難不成有人看中了我的位置？”她指着自己，天真的問。

“小姐，紅酒我們會給您免單。”他說。

瑪麗安見他很焦急。想到他或許真的有難處，畢竟瑪麗安也會将心比心，沒有必要難為，她本就是用偷來的錢吃飯。

“我喜歡這套餐具，你要将這餐具也給我。”瑪麗安說。

“這。”那侍者有些猶豫。

“我開玩笑的，誰喜歡公用的餐具呢。”瑪麗安拿起一顆葡萄放在了嘴裡。

“您願意換到裡面去坐嗎，那裡有人演奏音樂。”侍者和氣的聞訊道。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要換位置，這裡有什麼大人物要來嗎？”瑪麗安問。她十分好奇，究竟是何人排場這般奇怪，即不去特殊的包間，又不願意在其他的位置用餐。

“是一位夫人，身份很特殊，這幾天都會坐在這裡用餐。具體為什麼我們也不清楚，隻是這家餐廳的真正所有人，子爵囑托我們一定要按照規矩來。”侍者小聲的說。

瑪麗安注意到提及這位夫人的時候，他的臉上很難看，似乎對方是洪水猛獸。

“那剛才就不應該讓我坐到這裡。”瑪麗安搖搖頭，“我可以換過去，隻是我要看看是什麼人。”

“哦，您可不要給自己惹麻煩。”那侍者好心的說，他招呼人過來給端走了瑪麗安的食物。

“好吧，我就偷偷的看，我也是才來這裡，我想一定是位奇怪的大貴族吧，不過他們這些人為什麼會和平民一起用餐。”瑪麗安道，她站起來，努力不要讓自己奇怪的鞋子露出來。

“我們真的不能多談論這位夫人。”那侍者臉上還是冒汗，他拿着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

瑪麗安知道自己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孩，她睜着大眼睛，無辜的望着侍者，“快和我說說嘛，我好奇。”

那侍者看瑪麗安雖然穿着奇怪，甚至有些不合規矩，但見她有漂亮的不似常人，估摸着是一位家道中落的貴族小姐。貴族是看不出年紀的，估摸着她也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年幼，也許現在正在四下旅遊或者經營買賣。

面對瑪麗安的死纏爛打，那侍者自然也就開了口，畢竟他也想說出藏在心中的疑惑和猜想。

“我多說幾句，您記得十幾年前的雙王之争嗎？”侍者小聲的說。

“我有些印象。”瑪麗安暗自想，她知道對方說得應該是那場被稱為王朝浩劫的争端。不過，那時候她瑪麗安還沒有出生呢。

“是那位大人，有一次我伺候過，這位置是子爵大人給他預定的。那位挑戰佛雷澤陛下的公爵之子，也就是伊瑞歐家族的繼承人，格林.伊瑞歐大人。”

“他？那為什麼會是夫人。”法蒂大陸的日常用語中，人稱代詞是可以從發音中聽出性别的。瑪麗安側頭問。

“是的。我們習慣叫他夫人，因為他會打扮成女人來這裡用餐。”那位侍者指引瑪麗安坐到了較為僻靜的位置上，雖然比不上外面的位置，但裡面也可以享受良好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