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衣着華麗的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那女人美麗的過分,她有着一頭棗紅色的頭發,一直垂到腰間,看上去很柔順,富有光澤。身材顯得有些高大,不過這不是缺點,反而讓她看上去有些威嚴感,不容侵犯。和之前看見的那位英俊的男人一樣,渾身散發着一股詭異的疏離感,冷漠,傲慢,卻又脆弱。
她綠色的眼睛是翡翠,肌膚蒼白,妝容濃豔。珠光寶氣,不過不俗氣。瑪麗安喜歡她身上的裙子,是一件古董裙,這衣服的布料應該很好,款式和瑪麗安小時候見過的陶瓷娃娃一樣。甜美夢幻,透着一股你買不起的味道。
眼前夢幻一般的女人像是一幅金碧輝煌的畫,躺在凡俗之人難以企及的花園中。
瑪麗安看見那個女人朝自己走了過來,鎖骨上的紅寶石項鍊閃閃發光,這質感像她之前偷的戒指,是值錢貨。
“您好?”瑪麗安往後退了一步。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總覺得這人她見過。
那女人的臉都要貼上來了。
靠的太近了,這要是換成男性,瑪麗安早就不客氣了。
“你答應過我的,可是你沒有辦到,我知道你又開始偷東西了。”那女人說。
”什麼?“瑪麗安一頭霧水。
她是指自己不配來這裡,不過這也不能怪自己,是那些服務員放進來的。
“你的鞋開膠了,你有多久沒有洗澡了,還有,你的指甲裡面為什麼還是有泥,你又不是什麼下等的老鼠。還是你覺得自己是。準備從這裡出去了?”
“你有病吧。”瑪麗安朝她罵了一句,“關你什麼事。”
“沒錯,這和我是沒有關系,可是現在我看見你了,一切就有關系了。”那女人繼續說。
她比瑪麗安高很多,瑪麗安在她面前就像一隻小鹌鹑。那個紅發的貴族夫人倒是隻白天鵝。
“我在你面前離開就是。”很好,瑪麗安決定,今天就偷她的項鍊,是她自己無事生非的。
“你不能走。”那女人道,臉上的表情很傲慢。
“哦,難不成你還想和我這種下等人多說幾句話?”瑪麗安說,她從咖啡店的椅子上站起來。
那女人拉住她的手,握的很緊。
“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就在此時,船員過來了,說了幾句無意義的寒暄後,瑪麗安第一時間被懷疑是小偷。
嗯,她知道自己的确是,可為什麼一上來就被懷疑。
就是因為眼前的女人看不慣自己?
“寒酸的老鼠。”瑪麗安聽見有人小聲說了一句。
一切都是因為眼前奇怪的女人。
瑪麗安要炸毛了,她恨不得撕爛那女人的漂亮臉蛋,但她忍住了。
“哦,養母告訴過我,不要沖動。”她在心理說道。
“我會離開這裡,我進來隻是一個意外,不過她也無權來幹涉我的自由。”瑪麗安說。
“這不是你讓自己很寒酸的理由。”那女人道。
瑪麗安實在忍不住了,她抓起自己的帽子就往外走,她想遠離這個神經病。
“去你的。”她小聲的罵道,本來一等休息室裡的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邊,現在一時間安靜下來,人們紛紛側目看向瑪麗安。
有人朝她指指點點,她就像一隻落入天鵝湖的臭鴨子,還不是醜小鴨。
她懶得和那船員說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真煩人,至于嗎?還都看過來。
*
“這少女又沒有惹到你。”
“我沒有惡意。”他恢複了男性的腔調。聲音是低沉的,有些冷淡。
“你簡直惡意滿滿。”
“約翰尼你話很多。”紅發的夫人說,他點了一杯酒。
名叫約翰尼的青年忍不住抱怨:“你總是有辦法惹怒人,今天是這個陌生的小姑娘,之前是你的父親,現在你又想幹什麼。”
“你要是不喜歡呆在我身邊可以離開,我沒有說非要你跟着。”他說。
約翰尼點煙:“這是我的責任,先生,不要忘記你還沒有完全自由。”
“不知道誰才是被關起來的人,約翰尼啊,約翰尼,背井離鄉跟着個罪人。”他的語調輕快迷人。
“你今天又發什麼瘋。”
“隻是我今天看見一件藝術品。”他說,“我喜歡那件藝術品。”
“什麼藝術品。”
“方才的那個漂亮姑娘呀。”他說着,喝了一口酒,眉頭終于舒展了些。
約翰尼無語了:“你究竟是在想着什麼。”
“讓她今天滿腦子都是我。”他綠色的眼睛朝約翰尼眨了眨。一縷銀色的秀發垂了下來。他懶得去撥,任由碎發擋在眼前。
“好吧,格林,你有時候真的莫名其妙。”約翰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