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等死中。
這可能就是她偷東西的報應。她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隻是任由對方擺弄自己。
她左等右等,那人隻是拿着一把卷尺測量她的身材,活像條狗聞着味,瑪麗安見他也并未下流的惡念,隻是單純将她視作一件藝術品,把玩着。雖然也令她不适,但誰讓她有些理虧。
“你可以将廉價的藥水洗幹淨了,我知道是你。”那男人說道。
瑪麗安一頭霧水。
“我們認識嗎?”
接着,她聽見了開燈的聲音,亮光刺眼,瑪麗安适應了一會。
“是你。”
瑪麗安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笑。
他很美,美到讓瑪麗安暫時忘記自己的危險。
“我以為你忘記我了。”他說,“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認識我。”
格林料想,她一定是回憶起過去的事。
“也不能說是重新認識你,我們也才第一次見面,上次你沖進火場,不對,啊,不對,你為什麼在這裡,你是?”
瑪麗安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對,不對,她靠近眼前的陌生男人,打量着他。
紅發,垂腰,碧綠色的眼睛。這張臉,精緻,柔美,充滿了幽怨和傲慢,顯然就是之前那位貴夫人。
她是男人,喜歡穿女裝的男人。
“你喜歡男人?”瑪麗安脫口而出。
“啊?”格林呆住了,他張口準備說些什麼,但看眼前的女孩一臉的笃定和無辜,忍住笑意。
“我不告訴你,這是我的愛好,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扣住瑪麗安的手腕。
女孩的手腕纖細,但并不柔弱,相反她的骨頭很硬,手掌也很大,肌肉很靈活。肌膚也并非滑膩脆弱,而是健康,有厚度的,真實的,她不在是幽靈,是觸手可及的。
“我是來,嗯,可能是來。”瑪麗安詞窮了,她要說實話嗎?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隔着門縫,瑪麗安看得模模糊糊。過了一會,有人走進來,手中還拿着一束花,是之前瑪麗安放在門口的,她忘記拿進來的花。
“你還帶了花給我。”男人在瑪麗安的耳邊小聲的說,語調溫和像是情人間的暗語,表情暧昧像是偷情被看見。
“是,也算是給你的。”瑪麗安有氣無力的說。
她祈禱這男人不會折磨自己,要是他現在揭穿她,這幾天瑪麗安隻能住在潮濕昏暗滿是臭蟲的小隔間裡了。這可不是她希望的新開始。
“拿進來吧,想必是我的情人粗心又沒有關門。”他說,放開了瑪麗安,走了出去,順便還将門關上,将瑪麗安和外面隔絕開來。
瑪麗安貼在門上,聽他們談話,那男仆和負責安保的船員對這個紅發男子很客氣,語言間滿是恭維,說話特别小心翼翼。又不斷的道歉,說是這裡招待不周什麼的。瑪麗安聽了隻冒汗,這也算招待不周,這裡和她之前的處境相比,簡直是天堂。
那些人走後,瑪麗安聽見了腳步聲。
他回來了。
瑪麗安趕快站好。
滿臉堆笑:“謝謝你救了我。”
“我可沒有說要救你。其實把你交給他們還好一些。”男人冷笑一聲,他坐到床上,衣服的領口大開。
露出,露出誘人的身體。
他身材比雕像要好,看上去是軟的,是香甜的,是熟透的水果。上面甚至還有小小的被蟲蛀過的痕迹。
這讓瑪麗安想起去年夏天她偷的一顆水蜜桃。
隻是比起水蜜桃,眼前的男人顯得過分的蒼白。他沒有鮮果的生命力。是一顆放在銀盤中的果實,被畫家描繪的果肉,油畫中的精品。
精貴的,奢侈的,美好的。
“你要怎麼對我。”瑪麗安臨危不懼,她勇敢坦然的面對這一切。大不了被扔到海裡。
“我缺一個助手,你跟着我怎麼樣。”他說。
“啊?”
“我有錢養你。”那人說。
“好。行,但我不滿足特殊的要求。”瑪麗安直言。
“我沒有特殊的癖好。”他回答。語氣中有些不滿,似乎瑪麗安的發問冒犯了他。
瑪麗安心想:很好,果然是喜歡男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瑪麗安。”她擡頭,看着身邊的尤物,誰和大美人過不去,跟着就跟着,還怕你養不起我。
“是叫瑪麗安呀,好名字,我叫格林,至于姓,我就不告之了,總之我是孤家寡人一個四下闖蕩做生意。”他說,然後站起來,拿起椅子上搭着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你是做什麼貿易的。”
“服裝珠寶和地産。”他說。
“哦,原來如此。”瑪麗安點點頭,她局促不安的站着。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
“你很緊張對嗎?”格林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一層又一層,終于露出了月光。
景色醉人,瑪麗安往窗戶邊走去,站在格林身邊。
她的個頭算高,但和高大的格林一比,可以說是嬌小的。
“好漂亮。”她說,指着天上的星星。
“你喜歡。”格林問。
瑪麗安點點頭。
“那我送你一顆。”
“嗯?”瑪麗安擡頭。
格林将一條項鍊挂在了瑪麗安的脖子上。正是那條紅寶石項鍊,瑪麗安看重的那條。
紅色的像血,足足有指甲蓋那麼大,切割精巧,閃閃發亮。十分耀眼。鍊子應該是白金的,工藝繁複。整條鍊子戴在脖子上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