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無聊的夢,醒來之後,她腦子裡面還殘留着夢境的細節,她才不管自己是誰,現在她必須要起床,畢竟,眼下的事情才是重點。
安妮比瑪麗安早起,現在房間裡隻剩瑪麗安一個人。她穿着寬大的睡衣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她看了眼自己的時間表,今天她有空閑的時間約見那些默默留下求救信号的孩子。
簡單的梳洗過後,她換上一件深紫色的裙子,接着套上白色的絲襪,她本來不想穿襪子的,但昨天晚上下了雨,空氣潮濕,氣溫也跟着降下來了。瑪麗安扣好衣服,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發現易容魔法有些失效了,連忙拿出藥水,補好妝容。
“你是佛雷澤家的女兒。”瑪麗安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開口。
那不是她。
“出來。”瑪麗安往後退了一步。
“你對自己的命運似乎不太驚訝。”維希德歐從鏡子裡面出來,他依舊保持之前少年體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的精緻美麗,這不是祂的實體,隻是一個虛無的靈體,瑪麗安得意理解的模樣和狀态。
“我為什麼要驚訝,這是一件值得我高興的事情嗎?”瑪麗安擡眼看着維希德歐然後轉身繼續整理自己的用品,她心裡面想着該如何讓那些孩子開口,并且在事情解決的過程中保護這些孩子。
“你這個人可真奇怪,我看你在泥土中長大,一時間擡到了雲層中,卻不為自己的改變而高興,在過去,人們紛紛向往獻媚,祈求更好的命運。完美的出身,偉大的事業,不可一世的智慧。”維希德歐坐在瑪麗安的床上,他翹着腿,看着忙來忙去的瑪麗安。
“我之前的确希望自己是位公主,不過當時我隻是缺錢,而且還沒有在恐懼中緩過來。現在,我覺得我是誰不重要,這件事也是我自己決定的,我是公主也好,前朝的小皇後也罷,現在的我隻能是我,瑪麗安,一個孤兒,現在要調查天神會的有陰謀接着複仇,我可能還沒有這個時間去思考和當下無關的事情。”瑪麗安直起腰。
“好吧,我好以為你會高興,這畢竟是件,嗯十分叫人意外的事情。”維希德歐說道。
“是很意外,我之前隻是猜想自己是哪一位小貴族的私生女,結果我是皇帝的女兒,太有意思了。啊,我真的是皇帝的女兒嗎?”瑪麗安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她是皇帝之女,她便會瞬間擁有無尚的權力,這将會助她完成很多事情。
“是的,你是亞伯特和瑞文娜的小女兒,帝國的公主,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性,你天生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傳奇旅程。”維希德歐用低沉充滿誘惑的聲音說,活像是騙人買無用的小玩意的貨郎。瑪麗安才不吃這一套。
“你需要我幫你完成你的目的,如果是這樣,我需要你幫我,現在的你有多少能耐。”瑪麗安非常直白的問。
她叉着腰,看着維希德歐。
“自我介紹一下,我們好擺在台面上談論條件。這我我們來說都有利。”瑪麗安笑着說,她還歪着點腦袋,看上去古靈精怪的。
“我喜歡你的風格。”維希德歐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來。
“那我先說說我的現狀吧,除非你是全知全能的。”瑪麗安說。
“我不是,實際上我現在的能力和一個平庸的魔法師差不多,更倒黴的是,我沒有實體。暫時沒有。”維希德歐坦言。
“我就言簡意赅的說。”瑪麗安走到窗邊,将窗戶推開,此時,天空開始出現放晴的迹象,沒有下雨,但還是帶着寒意,比之前好些了。暑熱沒有來,涼意從海上吹來。
“我的過去你可能比我還清楚,我的現在隻能我自己來說。”瑪麗安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她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看着維希德歐,“如果說我是天下最高貴的公主的話,我暫時還沒有享受到這份美好呢,假如這是件好事的話。我是孤兒,被一個修女養大,我的養母是個很可愛的女人,她其實很年輕,死時才三十二歲,她撿到我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孩子,隻比我大幾歲,她是一個富商的私生女,其姐嫁給了一位伯爵,現在一家在學城居住。養母,嗯,也是紅頭發,我最喜歡的顔色,紅色。像是火焰的變體。她在綠地之國找了一間修道院歇腳,我就在那裡長大了,也是個靠着大海的地方,我小時候過得也算快樂,長大一點就開始沉浸在書本的海洋中。後來,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大家都死了,莫名其妙被天神會的人燒死,可能天神會是來取修道院的神秘寶藏吧,據說是聖物,我其實沒有見過這玩意。然後呢,我就開始流浪了,遇過一隊俠盜,就是小偷啦,後來這夥人的頭目被抓了,散夥了。我兜兜轉轉的四下找營生,漸漸的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漂亮。”說道這裡,瑪麗安有些無奈的看着窗外,一朵玫瑰被雨水打落了一地的花瓣。
“美貌給你惹了不少麻煩?”維希德歐問。他注視着瑪麗安,“你的靈魂一樣會給你惹麻煩,她太強大了。會讓神明忍不住像吞噬掉你。”
“就是很煩,有人想把我賣到妓\\院裡,有人想要我做小情人,有人希望我假如貴族圈奇妙惡心的遊戲,我都不想看,找份穩定的工作很難的,還不如小偷小摸的流浪,自由的很。唯一的意外是遇上了格林,也就是那為伊瑞歐家族的繼承人,他曾經還是我的,父親?父親的仇敵,這麼一算的話,還真是狗血。”瑪麗安伸了個懶腰。
“人生就是隻有的,毫無邏輯可言。你似乎喜歡上了格林,有意思,你總是會反複愛上他。”維希德歐的眼睛散發着美麗卻有些可怖的光芒,祂透過瑪麗安看向人類理解之外的世界,這裡可以窺見凡人有限的一生。不過暫時,維希德歐看不到未來了,未來一直是神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