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你就當幫我這個忙吧。”少年說。

“我這麼幫？”瑪麗不解的看着對方。

天空依舊電閃雷鳴。可瑪麗卻覺得四下變得安靜起來，她感受不到那些兩人不快的情緒，那些叫人不安的感受，危機四伏的森林也變得可愛起來。

“你就說是我找到了你就行了。”說着少年躺在地上。

“西裡斯是吧。”瑪麗說。

“對，不過這是假名字。”少年漫不經心的說。

“嘿，你為什麼要說謊，我告訴你的可是真名字，你還知道我是誰，這不公平。”瑪麗語氣有些激動。

“哈哈哈哈，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公平的，好吧，那我告訴你一個其他的小秘密。”

“這次你不能說謊。”瑪麗說，她轉過身，看着少年。

那少年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藍色襯衣，外套看上去是一件戲服，花裡胡哨的，褲子也是髒兮兮，上面蠻是泥點子。

不過，即便這樣，瑪麗也不覺得他邋遢，相反他覺得這個人很幹淨，身上沒有那些刺鼻的香水味，她不明白，為什麼貴族就學會濃郁的香味，就連自己的兄長身上都有那種味道。

這個陌生人身上卻沒有那些古怪的氣味，他渾身散發着一股燥熱的生命力，是清爽的香氣，讓人想到，對，就和雨中的樹林一樣。

“說吧。”瑪麗說。

“我其實是銀蛇會長老家跑出來的，我睡了他的情人，馬西德要殺了我。”少年說。

瑪麗哈哈大笑。

“我知道這件事，那家夥要氣瘋了。你睡了聖女艾莉莎。”

“你果然是瑪麗小姐。”少年坐起來。

他睡眼惺忪的。

“前幾年我偷聽到的。”瑪麗說。

“你還真有天賦，瑪麗小姐，看來你會在亞文戴爾大展宏圖。”少年道。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說。”瑪麗問。

“我也隻是聽艾莉莎說的，你兄長似乎要将你送走，将來你要去當王妃，不過這也很好，你很漂亮。”

他說瑪麗很漂亮。

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并沒有落在瑪麗的臉上，他漫不經心，就像在說一個常識。

一個十歲的女孩在他眼中就是個可愛的洋娃娃，是陶瓷做的，也是最珍貴的水晶制品。

不帶一絲叫人惡心的欲望。

瑪麗很少從異性眼中看到這樣的自己。

瑪麗從很小的時候就發現，很多人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多是帶着些欲望，或是情/欲、或是詭異的占有欲。還要一種古怪的崇拜感。

“我不喜歡去宮廷。”瑪麗說。

“為什麼。”

“那裡喜歡收集漂亮的東西，我可不是一件東西。”瑪麗說。

“你自然不是，你會成為最高貴的人，瑪麗小姐，我有一個預感，你會讓珍貴世界瘋狂，在看人方面我頗有天賦，不過，我要是說出原因，你會生氣。”

“你說說看。”

“那你不要生氣。”

“我不生氣。”

“我是在妓/院長大的孩子。”他說。

瑪麗一聽，又笑出了聲。

“我就知道。”她說。她的語氣完全不像個孩子。

“我知道，所有沒有魔法天賦的貴族少女都是家族的棋子，我和那些可憐的姑娘是一樣的。”瑪麗說。

“你可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那我也告訴你另一個視角。”他慢慢的說道，“美也是力量，隻要你會使用，美甚至可以颠覆世界。”

“感謝你的話。”瑪麗說。

她看着雨水流淌着。

天漏水了，滴滴答答。

是廚房的抹布。

馬很乖巧的在一邊吃草。不知道為什麼那家夥居然不怕打雷了，可能是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真奇怪。

瑪麗看着大雨，她希望仆人們快一點找到她，同時她又希望不要找到她。

瑪麗将濃密的銀色頭發編起來挽在腦後。

她看着濕漉漉的森林，見到不少小動物也在四下躲雨。

她不喜歡人類，但喜歡動物。不過也隻是看着動物。

瑪麗開始試着和小動物說話。

“過來吧。”

那些小家夥們也開始回應她。

一隻松鼠爬到了瑪麗的胳膊上。

“就你會找地方，這裡的确淋不到雨。”她說。笑着摸了摸小松鼠的尾巴。那隻小東西似乎恨喜歡瑪麗，一下子又溜到了瑪麗的肩膀上來。

“果然小動物都喜歡漂亮的小姑娘。”少年說。

“你也很漂亮，我猜他們也喜歡你。”瑪麗直白的說。

“我？”

“我喜歡你紅色頭發，你頭發的顔色比貴族的要好看，真喜歡我隻是個能歌善舞的流□□郎，這樣我就不用去學跳舞了。”

“還是當你自己為妙，尊貴的小姐，帝國需要您這樣的人，快點長大，不要回避自己的漂亮，你的身份是你的武器，平民的美貌未必是件好事。不過，美就是美。”

他說。

“的确如此。”

這是瑪麗第一次見他，很多年後，瑪麗才回憶起這個平平無奇的雨後。

“你就很美。我要寫一首歌給你。”

“好啊，最好四下傳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