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具體發生什麼,你需要自己去問她,我妻子是個好說話的女人。”沒有想到對方很爽快的牽線搭橋。這讓瑪麗很意外。
“你一點也不像個十歲的孩子。”睿希利道,但顯然他這話是帶着褒義的。
“要是我真的隻是個孩子,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好吧,睿希利你要是想在這裡呆久一點就要明白,這裡的主人是誰,要是你不藏好自己的尾巴,我就要愛德華燒死你,我說到做到,這裡的女孩你一個都不能碰,其他地方的也一樣,你可以試一試,或者多打聽些關于我的流言,或許你會發現,那些不是流言。”瑪麗笑着說。
“你的條件是。”睿希利的語氣明顯恭敬了些。
“按照我說得辦,然後,乖乖的引薦你的夫人給我,至于接下來的課程,你必須認真的教導我,最好,聽話。”瑪麗冷冷的說,她那雙金色的眼眸既美麗又危險。
*
“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回去。”瑪麗撥弄自己的叉子。她有氣無力的說。
“這裡就是你的家,瑪麗你哪裡都去不了。”愛德華平靜的說道。
“我是說回到蒙娜蒂那裡去,你不是說讓她教導我一段時間嗎?”瑪麗說。
“她死了。”
“你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愛德華示意男仆給自己倒酒。
“你在說什麼?”瑪麗站起來,語氣有些激動。
她看着愛德華,試圖從對方眼中看出這隻是個玩笑。
“你對蒙娜蒂有特殊的感情?”愛德華揮手,飯廳的仆人全部退下去。
這裡本就空蕩蕩的,一時間瑪麗覺得很冷,很寂寞,太安靜了。
這裡簡直就是精緻的墳墓。
“如果我說是呢。”瑪麗道。
“那樣的話,我隻能說你會找到動力,瑪麗,你需要更努力的體現自己的價值,你價值連城。”愛德華打量着瑪麗,他拿起刀。
“我就和你手上的牛排一樣。”
“實際上,這是鹿肉。”愛德華道。
“她死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什麼時候的事情。”瑪麗知道愛德華不是會開玩笑的人,蒙娜蒂死了。
這是一個事實,很荒誕,就這樣成為了日常的對話。
此前唯一關心過她的人,在最日常的對話被宣判了死亡。
“三天前,我有教務要處理所以就第一時間告訴你,瑪麗,如果你想知道細節,你晚上可以來我的書房,我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但現在,你要好好吃飯,至于眼淚,你可以留在飯後流。”愛德華低下頭,沒有看自己的妹妹。
瑪麗沒有胃口,看着秀色可餐的食物,她握着手中的叉子。
“蒙娜蒂,她,算了。”愛德華欲言又止。
“好吧,我知道你的規矩,你不喜歡我有過多的情緒,就像你會克制自己的一樣。”瑪麗止住自己的悲傷,她吃了一口盤中的魚肉。
魚肉的口感不好,帶着些腥臭味。
瑪麗還是吃了下去。
“我約了客人,是睿希利的妻子,他的夫人當過皇後的侍女,如果這是真的話,我需要從她那裡得到一些可靠的消息。”瑪麗岔開話題。
“很高興你開始學着為自己謀劃,很好,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我總要學着聰明一點,不如沒有了庇護我又該怎麼辦。”瑪麗自嘲道。
“你還是個孩子,我會庇護你。”
“永遠嗎?”瑪麗說。
“會。”愛德華擡頭。
那是一張悲傷的臉,看起來很憔悴,有着年紀不相符的滄桑感。他本是年輕的少年,身上卻似乎沒有青春的活力,隻有一種腐敗的美感。
他就像是一朵開在白骨上的花朵,注定是一場徒勞,陽光會奪走他的一切,那些星辰會使他暗淡無光。
“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晚上我會過來的。”瑪麗站起來。
“去吧,記得克制你的悲傷,瑪麗,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的脆弱而優待你的,你是花園裡的毒蛇,不是籠中的鳥,你是我的妹妹,瑪麗,你将來會......”說道此處,愛德華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一直都知道。”瑪麗說。
她本來想寫信分享給蒙娜蒂自己的故事,可現在,蒙娜蒂。
不,她會在天上,變成星星。
或許,她早就知道了。
想到這裡,瑪麗笑了。
她轉身,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