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伊白很想去會有可愛貓貓跳進懷裡的貓尾酒館多待一會,但蒲公英酒又是晨曦酒莊的招牌飲品,自己想去順兩瓶的話,最好還是去一趟天使的饋贈。
更别說,最近還是不要讓自己衣服上不小心沾上難處理的貓毛比較好。
晚上,酒館熱鬧之際。
伊白在凱亞進去不久後推開了酒館的門。
燈光依舊亮得晃人眼睛,酒保熟練的給酒客們倒着酒,白色泡沫滋滋地溢出,又偏偏恰好卡在杯沿,等消去不少後又被毫不留情的繼續滿上。
“一杯冰鎮蘋果釀,謝謝。”
查爾斯被這句明顯稚嫩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他擡眼,才發現白發男孩已經站在櫃台面前,認真禮貌的和自己點單。
嗯……不怪查爾斯沒注意到,這裡其實很少會有未成年進來,如果是一般的熟人酒客們,不僅身材高大,還會在剛進來的時候就扯着大嗓門,讓自己準備好倒酒。
再說起那位凱亞隊長,點酒的時候不僅會倚在櫃台上,還會一邊玩着摩拉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敲點點,整個人顯眼到不能再顯眼。
倒是這位特殊的小客人,乖巧又禮貌,不僅保持着正常的說話距離,還會向自己道謝。
點的也是不帶酒精的果汁,不像最近剛來蒙德的某位吟遊詩人,明明長了一副未成年的面相,卻偏偏要嘴硬說自己都喝了上千年的酒,酒友遍布世界各地……什麼什麼的。
幸好自己是個足夠負責任的酒保,給未成年人賣酒?怎麼可能。
他把冰塊放進了已經倒好蘋果釀的玻璃杯裡,然後遞給了伊白。
“找個安靜點的角落坐會吧,别去接近那些醉醺醺的酒鬼們。”
伊白謝過了好心的酒保先生,然後拿着酒杯往裡走。
“诶诶……呃……這不是我們那位蒙德城新來的幻水騎士嘛。”
一位明顯已經徹底醉到不省人事的高瘦酒鬼瞥見伊白,邊晃着邊拿起了酒杯,朝他舉了一下。
因為幅度大到有些誇張,酒液不小心傾倒出來了不少,濺在伊白的腳上。
“這麼小一點的東西也跑來喝酒啊,你喝得明白嗎?”他調笑着。
随後便又轉身往自己嘴裡倒了一口。
“嗝……西風怎麼總是收一些莫名其妙的騎士。”
他對面一位醉的更厲害的胖乎乎的酒鬼把手裡的木酒桶重重敲在桌面上,酒液飛濺。
“管他是什麼浪花還是幻水,我看都不怎麼靠譜。”他大聲嘟囔着,神志不清地抒發自己的不滿。
本來沒想繼續說什麼的瘦高酒客一聽,突然開始激動,也順着他酒友的話說了下去。
“就是就是,之前是勞倫斯,現在又收了一個半大一點的小屁孩。”
“我看愚人衆的駐兵遲早替代蒙德城防,真不把我們這些蒙德市民當回事,不好好保護我們,拿着收的摩拉養一些沒用的廢人,幹脆解散讓我當那個代理團長好了。”
伊白停下了他前進的腳步,冰冷的眼神盯着最後說話的那個人。
即便站在愚人衆的立場上,他也知道在隻有五分之一騎士的情況下,琴團長和衆多騎士們在同時面對風魔龍、深淵教團、還有愚人衆外交壓力的情況下有多不容易。
至少琴已經每天壓在辦公桌前,拖着快累垮的身體不辭辛勞地處理公務,在應對各種危機的同時,還要關照市民的各種瑣事。
擔負責任的人總要比這些坐在酒館說風涼話的醉鬼們要更值得尊重一些。
“你這麼盯着我幹嘛。”
注意到視線,突然被伊白湖泊結冰一樣的眼神給吓了一跳的酒鬼渾身發抖了一下。
他的額頭都快要滲出來冷汗,眼前的男孩雖然年齡小,但那雙眼睛,給他的感覺卻偏偏像是一匹隐藏的狼。
明明有着忽視一切撲上來的能力與血性,卻被表面的身份或者其他的什麼桎梏,暫且收斂着爪牙。
但很快那一絲冰涼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眼前的男孩溫柔地笑了笑,他的神之眼亮起,手心極為不顯眼的凝聚出一個小小的水球。
水球飄晃,很快地竄到男人的杯中,變成清水啪叽把喝了大半的酒杯灌滿。
“先生,我想您需要多喝些清水,讓他們重新灌滿腦子,這樣或許會讓您清醒一些。”
男孩禮貌的說道。
“你……”
“好了,既然你這麼想當團長,要不我特别授予你騎士的封号,派你去遊擊小隊清剿清剿魔物,再救幾個人來積攢功勞,然後讓琴團長讓位?”
凱亞從二樓走了下來,站到伊白身邊,一隻手回護着小孩的肩膀,另一隻手攤開,向瘦高的酒客提問道。
“凱亞隊長……”
男人的酒已經清醒了一半,他對面的胖子也被驚到椅子不自覺向後拖了拖。
“呃……那個,這個,還是算了吧哈哈,我們小市民哪有這能耐啊……”
男人一臉賠笑着。
“嗯……既然這樣,下次在酒館喝酒的時候可就要注意一下發言了,要不然我可是會當真哦。”
“是是是。”
沒再理酒鬼們谄笑的表情,凱亞帶着伊白回到了二樓。
不少親眼見到過伊白救人的酒客們瞥見路過的凱亞與伊白,熱情打着招呼,隔空為他們的小英雄幹杯。
足以看出樓下的兩個家夥隻是令人無奈的逆天個例。
兩人一起找了一個相對清淨的角落坐下。
“謝謝凱亞哥哥。”
“嗯?這有什麼好謝的,我還要謝謝你敢維護騎士團的名聲呢,不過,沒想到你年紀不大還挺會說話的,簡直深得我凱亞的精髓。”
他晃了晃手裡的蒲公英酒,一臉笑意。
那一幕簡直,傷害不大,但諷刺性極強。
“那我可以要謝禮嗎。”
伊白澄澈的眼睛看向凱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