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沒有得手過,因為無論是偷襲還是正面進攻,都沒辦法逃過六眼的洞察。
但這次的注視,又好像截然不同。他先是停下腳步,随後視線越過來往的人群,準确無誤的扭頭看去。
他看見一張眯眼笑着的臉,對面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五條悟微微睜大眼睛,“啊”了一聲後想了起來。他自覺自己的記性不是很差,但現在再次面對面時,他又歪過頭略有些疑惑。
雖然上次見面是冬天,面前的人圍得厚厚實實,但是那張臉和記憶裡的,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我們……好像有快一年沒見過了吧。”五條悟這樣說道,“所以為什麼你一點沒有長高。”
得益于六眼敏銳獨特的洞察力,他記得很多東西。所以第一眼,就察覺到不同。
一年的時間過去,對于禅院家那位十影法,五條悟并不是毫無消息。相反,他的家族總會費盡心思打聽,然後告知他。
好像兩方的家族都覺得,他們會成為“死敵”。
兩人面對面站着,并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但正因為面對面站着,所以身高的差距就變得明顯起來。
将近半個頭的身高差距,讓亂步不得不微微擡頭,才能互相對視。但他的注意力,從來不在五條悟身上:“是毛豆味的喜久福啊。”
五條悟舉了舉手中的包裝,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你想要?這可是最後一份了。”
其實不然,雖然限量但是店裡還有。但是排隊的人那麼多,現在去怕是也晚了。
那雙綠色的眼睛眯着,随着晃動的甜品包裝帶挪動。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五條悟的笑容變得更加明顯。
“我們來打個賭吧。”亂步一拍巴掌,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讓我猜猜、你是一個人偷偷溜出來的。”
“這好像算不上賭約吧。”五條悟眨眼,“這種事情算不上秘密,一猜就知道了。”
亂步煞有其事的搖頭:“不,今天和以往不一樣,因為你爬牆的時候刮破了褲子,所以身上的衣服和出門時穿得不一樣。”
黑發的孩子說得很認真,但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無論真實與否,都無傷大雅。
但聽完,白發的孩子卻是愣了片刻:“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想另辟蹊徑,所以爬牆離家,然後被突出的樹枝挂破褲子這件事,連貼身照顧他的人都不清楚。
這種丢臉的事情,到底是怎麼被知道的?五條悟陷入了沉默,他思考着、看到面前人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秘密。”
手上一空,按照賭約,心愛的喜久福被搶走。五條悟的臉上,難得看到了掙紮的情緒。
亂步很滿意的點頭,并且空出一手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願賭服輸。”
“我們一開始,好像就沒有說要賭吧。”五條悟攤開雙手,“不過,既然給你了就不會要回來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時常獨自外出,偶爾會有家裡的仆人相伴。這條街上,因為有幾家有名的甜品店,所以他時常光顧。
所以,他還是第一次在外面見到亂步。很容易便聯想到,這到底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呢?
計劃得逞的亂步笑眯眯的,并沒有打算解釋太多,他隻是若有所思的思考許久,然後得意一笑:“你猜,猜到了這喜久福可以還給你。”
五條悟皺着眉,隐約猜到了一點。但對上那雙綠色的眼睛時,又恍惚有一種面前人知道他想法的感覺。
後退兩步後,亂步揮了揮手道别:“慢慢猜吧,下次再見的時候,猜到了的話就還給你哦。”
抱着包裝精美的紙袋,亂步并沒有着急享用。他隻是扭過頭去,看向甚爾:“地點呢。”
這是讓他帶路的意思,甚爾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安靜許久後甚爾開口:“那個孩子,是五條家的人吧。五條家那位、六眼。”
雖然有些意外,亂步能從五條家的人手裡,“騙到”東西。但是更讓人在意的,是他們那副仿佛自來熟的語氣。
雖然甚爾知道,這兩人怕是隻短暫地見過兩面,但按照五條和禅院家惡劣的關系,他們能友好交談還真是讓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