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聞聲望去,那人身形在人群中顯得瘦小許多,人瘦臉尖,一雙吊梢眼正不屑地看着他。
話有些難聽,但信不信由他,林淵當然不會因這話生氣。
風就不同了,他脾氣沒那麼好,直接臉色一變,眼中攜着利刃般對上那人。
“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人氣氛有些焦灼,林淵一把拉住站起身就要幹架的風,道:“信也好,不信也罷,不需要為這事兒吵架。”
這路不知道還有多長,在外最重要的便是團結一心。因争口舌之快而打架,人心散了,得不償失。
風越看羽那張欠打的臉就越生氣,但林淵已出言勸阻,他便一個勁看向林淵清秀俊美的臉,好洗洗眼睛。
此時的他早已忘記自己上午還在和林淵鬧别扭,見林淵那慘白小臉後,真是半分氣也沒有了,隻剩下愧疚。
林淵不想過多計較,誰知那人喋喋不休。
“切!林淵在你那裡是個寶,在我這裡卻不是。”羽不屑道:“他身份不明不白的,上次鬧出那麼大的事,也就你還這麼信他。”
自巫祝之事結束後,雖大巫祝暫時妥協,勉強還了林淵清白,可部落人心散落,有人信,有人不信。林淵聽羽的話便知道,羽應該是大巫祝堅定的擁護者,見大巫祝讨厭他,也随大巫祝一樣。不然兩人沒有交集,更牽扯不上什麼仇恨,這人為何要說出如此難聽的話?一旦與大巫祝牽扯上,那便說得通了。
風卻是直接氣昏了頭,不顧林淵阻擋,直接化為獸形飛奔而出,他呲起牙,喉嚨中傳來陣陣怒吼,目标明确,飛快向羽襲去。
“風,回來!”林淵着急吼道。
風根本沒接受他的訊号,直接用頭撞上羽,羽也瞬間化為花色豹子,身形比風小了一半,卻并不示弱,兩人扭打在一起。
當然,這更多是雄性與雄性之間的較量,兩人不會露出利爪厮殺,隻憑着原始野性搏鬥。
林淵在一旁着急得不行,卻也無可奈何。轉而看向漠,“有什麼方法能将他們分開嗎?”
漠不懂為何要分開,既然羽出言不遜,那就打得服服帖帖,那不就不敢說了。不過林淵要求,他還是打算出手。
“你們在幹什麼!”一中氣十足甚至帶點怒意的聲音響起。
是領隊壯,他身後還跟着兩位扛着野獸的族人,顯然是剛打獵回來。
壯獸形是頭黑熊,體型比厮打中的兩人大得多。壯見小輩不合時宜打架,内心煩躁。他大步向前,一手抓一個,輕易将兩人分開。
壯氣道:“胡鬧!你們當是出來玩的嗎!”他直接将兩人丢至地上,繼續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收起個人恩怨,野外沒有部落那麼安全,要随時注意防備!”
風知道自己有些沖動,剛剛打架他占上風,已撒了氣,此刻主動認錯道:“是我沖動了。”況且壯是狄那一輩的,他還要叫壯一聲阿姆,得給出十足的尊敬。
羽見風主動認錯,勢頭落了下乘,且現在有壯在一旁主持公道,嘴更是沒把門,笑道:“你就這麼護着他?”撲哧一笑,冷哼道:“林淵不會懷崽了吧,又是吐又是矯情的。”
部落裡懷崽了的雌性就是會忍不住想吐,羽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滿臉諷刺。
林淵眉毛一皺,臉上有了怒色,想不到羽如此不識好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還是頭一次見在正主面前造謠的。
風剛降下去的血壓又急劇飙升。在部落中,沒有結伴便懷孕是件及其不光彩的事情,林淵本就是地位高貴的巫祝,怎能受此屈辱。他手比腦先快一步,就要向前揍去。
壯聞言也皺起眉,見風有所動作,一把抓住風的手爪,安撫好這邊,又轉頭對羽道:“閉嘴!林淵巫祝是你能诋毀的嗎!”
羽聞言無奈閉嘴,卻并不示弱,朝風冷哼一聲,自己跑去一邊,誓要與風劃開距離。
林淵不再計較,喝了熱水後,精神稍微好上一些,便幫着清理生肉。
林淵找了幾根結實的棍子,尖端削尖,将切塊的肉串了進去。
全是瘦肉的話口感不行,林淵每三塊瘦肉便夾雜着一塊肥肉,這樣肥瘦均勻,有油脂浸潤,肉也不會太幹巴。
兩頭野獸,五個人分一頭,火也分了兩堆。林淵、風、漠依然是一組的,還有兩個年紀稍小的,分别是馮與丹。
兩人算是兄弟。丹還在襁褓之時,雌父雄父皆不幸過世,馮的雌父便将丹接到家中喂養。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長得也相像,連獸形都恰好相同——老虎。
要不是風解釋,林淵定然猜不到兩人其實并無血緣關系。
馮年長一些,面相沉穩些,隻知悶頭幹活。丹則笑嘻嘻聊這兒聊那兒,嘴裡也是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