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見……那個老頭。”帶着漏氣的嘶嘶聲,她說,“死之前,見到、你,真好。”
斯内普粗暴地讓她閉嘴:“你死不掉的!”
他将那把刀那個箱子縮小放進口袋,把女人打橫抱起,捂住她的傷口。不做任何措施就幻影移形會讓這女人死在半路,斯内普就在她身上施了個鐵甲咒。
但源源不斷的血還是打濕了他的長袍。
在治療師們撲過來接走那具身體時,斯内普一邊給自己用清理一新,一邊拉住最後一個治療師,遞給他那把刀:“檢測這把刀上究竟有什麼毒,文森特先生。”
他還需要聯系鄧布利多。如果聖芒戈沒辦法,看在這女人似乎知道很多事的情況下,讓鄧布利多帶着福克斯過來似乎是最快的解毒辦法。
文森特治療師聽見他的聲音,一個激靈,結結巴巴地開口:“斯、斯、斯内普教授……”
“文森特!别磨磨蹭蹭的!”他的上級煩躁地從治療室裡探出頭,“梅林在上你快過來準備解毒劑……啊斯内普!好久不見但我現在有點忙!”
斯内普淡淡點頭:“麥克唐納。”
但戴着口罩的女治療師突然眼睛一亮,小跑過來拉他:“幸好你在!我們測不出來這是什麼毒,我們需要你幫忙。文森特!拿着東西先進去!”
“是!”文森特手忙腳亂地沖進治療室。
斯内普本來也沒理由拒絕,低聲說:“你用守護神給鄧布利多傳訊,讓他帶着福克斯過來。”
瑪麗·麥克唐納當年也是鳳凰社的一員,聞言點頭,放出她的守護神——一隻小麻雀:“阿不思,請你帶着福克斯來聖芒戈四樓。斯内普也在這裡。”
斯内普覺得她沒必要說後面那半句話。
治療室裡吵吵嚷嚷,治療師們用各種魔咒阻止毒素蔓延,不斷有治療師離開包圍圈,取來各種藥劑和一卷卷吸血紗布。
“瑪麗!快過來看看!”一個胖胖的男治療師嚷嚷起來,“真是見鬼,我從沒見過這種毒……斯内普教授!感謝梅林,我們正需要你!”
這似乎是他上學時的同學,但斯内普不記得他叫什麼了,短促點頭,在幾個年輕治療師見鬼了的眼神中大步湊到床邊。
“不像常見生物的毒,”斯内普用魔杖點點那把銀刀,“可能是混合毒素。你們盡力給她補血。”
文森特在一圈同事和上學時最怕的教授的注視着腿都開始抖了:“那,這位西塔小姐……我是說補血劑一向緊缺,您能不能幫我一起……”
“西塔?”斯内普打斷他,“你認識她?”
瑪麗看看床上的女人:“這位女士叫西塔?我們需要寫她的救助檔案。”
“額,我不認識她啊,我不确定。”文森特瘋狂搖頭,指指刀柄上的一行蝕刻的小字,“但這裡刻着一個名字,如果這是這位女士的物品,那她就應該叫西塔·莫斯海爾。”
斯内普看向他指着的地方。
那裡确實有一行小字,隻不過跟刀柄上的花紋糾結在一起,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西塔·莫斯海爾。
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斯内普又去端詳那張臉。
很白,很瘦,幾乎瘦脫了像,一個治療師驚歎她的體重還不到85磅,卻有5.7英尺的身高,嚴重的營養不良,連血都比正常人少。
斯内普五指微微合攏。
确實,輕得隻剩一把骨頭了。
另一個治療師卻是神色大變:“她沒有魔力……但……是,是魔力暴動導緻的啞炮?!”
治療師們靜默一瞬,又吵吵嚷嚷着治療起來。
雖然巫師普遍瞧不起天生的啞炮,但魔力暴動造成的啞炮卻是另一回事,想想看,一個本該擁有光明前途的小巫師經曆可怕的魔力暴動,成了啞炮,和魔法再無半點兒瓜葛,多可憐啊!
幾個年紀大的治療師還偷偷抹了抹眼淚。
瑪麗拉着斯内普到了一邊,低聲問:“你真不認識這位女士?”
斯内普用鼻音肯定了她的說法。
瑪麗皺着眉:“好吧,我會盡力的。鄧布利多怎麼還不來?”
話音剛落,老校長就推門進來:“我想我來得還不算晚。西弗勒斯。”
他手上是一個指肚大小的玻璃瓶。
斯内普朝瑪麗點了下頭,大步走過去拿起那個小瓶,又走回床邊,将鳳凰的眼淚滴在那道傷口上。
一呼,一吸。
那可怖的血液變回赤紅,治療師們大呼小叫地用治療魔法給女人愈合傷口。
斯内普走回那個小角落。
“啊,英雄救美?”
鄧布利多俏皮地眨眨眼。
斯内普扔下十幾個防偷聽防窺視防畫像的魔咒,又用了閉目塞聽,才肯開口:“收起你的揣測。你認識西塔·莫斯海爾這個名字嗎?”
鄧布利多略一思索,搖頭:“沒聽說過。”
斯内普下巴一點床上的女人:“我暫且稱呼她為無名氏小姐,瘋瘋癫癫,但她似乎是個預言師,說神秘人會回來。”
鄧布利多和瑪麗的神色同時嚴肅。
瑪麗咬牙切齒:“如果她是開玩笑……我會在她藥劑裡下瀉藥。”
“真的嗎?西弗勒斯?我想知道你的判斷是什麼?”
斯内普沉默如蒼白的大理石雕像。
許久,他才低低開口:“她提到了很多東西。巴蒂·克勞奇,馬爾福,尖叫棚屋,蛇……”
他直視鄧布利多的雙眼。
魂器,他調動遇到“無名氏小姐”後的部分記憶,在心裡這樣說,她提到了神秘人至少有五個魂器。
鄧布利多臉上劃過混合着了然和震驚的神情。
照顧好她,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鄭重地颔首,我們必須保護好她,我需要知道更多。
斯内普略一沉思:我有不少吐真劑的存貨,或者攝魂取念……
鄧布利多像是噎了一下。
‘我想不用,她聽上去非常願意相信你,而且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鄧布利多看着那床沒有太大隆起的被子,‘對無名氏小姐溫柔點,她……她的靈魂看上去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