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打量着我的表情,然後挑挑眉,“我這就去給唐克斯寫信。順便讓她把她弟弟也拐出來。”
隔天吃中午飯的時候,我毫不驚訝的看着哥哥郵出了給唐克斯的回信。“嗯,我們在讨論禮服的細節問題,維吉爾的禮服是黑色的,你的那套明天郵來。不過唐克斯說小維基的領帶和袖扣都綴紅寶石了,要不你戴個紅寶石耳釘?發卡項鍊什麼的也行。”
我想起雙頭鹫的瞳色,無奈的笑了一下,這件事,哥哥算計了很久了吧,恐怕是一個月前收到風說今年聖誕夜是布萊克家的主場之後就立即開始算計了。
“謝謝哥哥關心。”我回敬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結果被主位上的父親瞪了一下。
請柬作為門鑰匙把我們直接送進布萊克宅的偏廳。布萊克宅跟自家宅子挺像的,空間咒的多層疊加和鋪天蓋地防護法陣似乎是所有老宅子的必修科目,空間疊加方式的不同和一些家族獨有的防護法陣形成了不同的魔力波動。
父親說,分辨魔力波動的差别是熟悉環境的第一步,每個人,每個魔法物品都有不同的波動,更何況集合了各種防護咒的莊園和宅邸。有時候這種差别很細微,不過有查爾斯家血統的人似乎對這種東西有着天生的敏銳。
維吉爾很自然的走過來微微一禮,“晚上好,普林斯小姐。”哥哥暗暗在背後推了推我。我深深吸了口氣,禮貌的與維吉爾交換問候,“很高興見到你,布萊克先生。”維吉爾在征得查爾斯閣下的應允之後,牽起我的手去了宴會廳。唐克斯還沒有到,我離開的時候看到哥哥依然站在偏廳裡等着。
宴會還沒有開始,大部分人都三三兩兩圍成小圈子站着,喝着飲料說着話。維吉爾對這個宅子很熟悉,他把我帶到宴會廳的角落裡坐下,墨綠色調的裝飾跟家裡的比起來冷了不少,我抽出魔杖給自己補了個溫暖咒。因為對這個咒語太過熟悉,我已經能夠無聲使用了。維吉爾有些驚訝的看着我,待到小精靈送來熱果汁的時候,我們聊天的話題已經順着這個溫暖咒延伸到了日常學習上去。并且開始互稱教名。
我總覺得比我大的男生都是跟哥哥和爸爸一樣的存在,大大的手,牢靠的懷抱,在我看來高不可及的實力以及似乎在任何問題上都無所不知。而大我三歲的維吉爾加深了這種我對比我年齡大的男人的認知。他已經在霍格沃茨讀二年級,他給我說一些從哥哥姐姐那裡聽來的學校裡的趣事,向我描述學校裡的學院、教授、課程還有幽靈。
當哥哥牽着唐克斯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的時候,我正抱着杯子聽維吉爾描述“那個陰沉的斯内普教授”在課堂上滔滔不絕的諷刺與尖刻。
“這位小姐,或許你塞滿了稻草的腦殼已經忘記了‘花’這種事物在植物學中的定義,作為植物界普遍意義上的‘生殖器’,花朵固有的生物意義上的功能的确值得欣賞,但是,到底是什麼讓你以為,把一朵生殖器戴在頭上是種美好的行為呢?考慮到花粉對空氣的污染以及對魔藥不可預知的影響,格蘭芬多扣5分!”
這一段話維吉爾分了三次才說完,他笑場了。然後他咧着大大的嘴角看着我,期待我的反應。
我彎起嘴角,不得不承認這種冷幽默很對我的胃口,想象一下那位可憐的女生被諷刺得滿臉通紅的樣子讓我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當然,我知道那位教授是好心,從媽媽那裡,我已經學到了對待魔藥生産所必須的嚴謹。隻要是站在坩埚前,媽媽就一定會帶上發套,口罩,穿上工作袍。而處理材料的時候也一定會用上橡膠手套。不小心掉一根頭發絲到坩埚裡去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情。至于有些精密的制作,她甚至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包起來,并且在實驗開始前對實驗室一遍一遍的用無塵咒。無塵咒很麻煩,那種連體還帶透明兜帽的衣服也看起來很滑稽,但是媽媽做出來的東西總是純度極高的精品。這一點毋庸置疑。
“啊,這個教授聽起來不錯。”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看到了僵在兩步開外的哥哥和唐克斯姐姐。
“你妹妹居然說那個老蝙蝠不錯,果然是普林斯家的人。”唐克斯姐姐用一種意味頗深的眼神撇了哥哥一眼,“是不是你也應該去改個姓試試?”
接過小精靈端來的清茶,哥哥用一種我最熟悉的溫和聲音開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或許小姐的意見還有待商榷。”
唐克斯聽着哥哥對我的回護,和對自己的質疑,挑了挑眉,然後伸手掐了哥哥的手臂一把,跳着腳抗議:“你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這個虛僞的讨厭的溝通不良的拉文克勞!”
“oh lala !蛇族也會出現被毛的生物啊,還是長毛!”哥哥揶揄的口氣讓人覺得很欠揍。
小吵小鬧立刻升級,顯然他們在學校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樣時不時的來一場了。我隻能慶幸靜音咒外圍的人聽不到這裡的院級辯論賽,但處于這個範圍内的我,隻能在盡量撐着自己優雅坐姿的情況下做出一個扶額的動作。至于邊上的維吉爾,已經忍笑忍得破功了,擡起一隻手蒙住半張臉在沙發上不自然的抽了兩下。
宴會似乎要開始了,宴會廳的主席台上方點起了有别于其他地方的光球,維吉爾拉着我的手離開了這兩個“溝通很良”的“蛇身獅皮怪”和“秃毛變種鷹”。找到擺着我們名牌的座位坐下。
會場中擺着許多小圓桌,最中間的部分顯然是留給各家家主以方便友好交流,外沿的便是家眷與我們這些孩子,這顯然也方便了孩子們繼續之前還沒完全結束的溝通。不多時哥哥也牽着唐克斯踱了過來,他們的位置離我們很近,我看到哥哥跟唐克斯說了什麼,然後唐克斯打了個響指招來小精靈,指示它把我的餐前酒換成葡萄汁。
布萊克家主在大部分人都坐下後站起來緻祝酒辭。又是一年。接下來的幾周都将充滿社交季的無聊笑話、酒精、試探以及虛與委蛇。禮服和家族裝飾會在各個古老宅院裡閃閃發亮。喧鬧得讓人覺得讨厭。幸好自己的父母為人低調,并且,小家族沒有在自家宅院裡招待大批客人的必要。
我看了看四周,潦草的往胃裡填了幾口小羊排就放下了刀叉。反正這種場合,吃并不是主題。大家隻是找個借口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罷了。說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我覺得有些無聊,拿了塊布丁放在餐盤裡磨時間。等到維吉爾優雅的放下刀叉,刀叉的位置示意他已經吃完了,才重新開口挑起話頭,希望維吉爾再跟我說一些他聽來的學校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