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想我沒問題。”我聳了聳肩。“我在家的時候也一直都是一個人學習的。”
“你已經做的太好了,以至于我很難對你再提出什麼要求了。但是呢……”弗立維教授抖了抖魔杖,抽出了第一節魔咒課時候交給我們寫的測試題,我心裡一咯噔。
“你談到的交叉學科的說法我覺得很有趣,或許在後面上課的時候,我們有機會可以多聊一聊這個問題?”
“我隻是一些非常不成熟的看法。”我皺了皺眉,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在等着我。這算什麼,魔法教育的實踐者與被教育者的深層次對話嗎?我想起爸爸當時把卡萊爾丢給教父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你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不如一起。”這事情對我來說似乎也印證了那句“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反正都是一整套體系下的故事,補齊所有知識結構對我來說不是壞事。我深深吸了口氣,特别想拒絕這樣的邀約,我隻想做個默默學習默默聽課的人。
“隻是頭腦風暴,拉文克勞的小沙龍,随便聊聊的那種,别有壓力。”弗立維教授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今天主要是介紹個朋友給你見一面。嚴格的說,我有一個忘年交,堅持要見你一面。他應該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弗立維教授。”一個大男孩走了進來——目測與哥哥年紀差不多——他手裡拿着一份文件,像是要給弗立維教授簽字。
“啊,羅爾夫你來啦!來來。坐下來聊”弗立維教授親切的朝着他招了招手,又拉出來一把椅子,然後轉向我解釋道,“城堡最近在做例行生物防治,斯卡曼德先生剛巧有時間來這裡收了幾個特殊的标本,還把羅爾夫一起帶來了。羅爾夫說你們通過信?”
“您好。羅爾夫先生。”我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伸出了手。
或許是我表情中的疑惑實在太明顯了,這個大男孩沖着我笑了一下,“兩年前,無土栽培的尖被百合,還記得嗎?我爬遍了遠東的高山草地還有灌木叢,好不容易采到原生種。結果你告訴我,你在溫室裡無性繁殖分株了,還用無土栽培種了一大片。”羅爾夫那雙布滿粗糙老繭與傷疤的手,與我的手掌緊緊握了握。
我一瞬間恍然,總算把人與信件都對上了号,“啊!我們必須感謝你找到的原生種。她們有無可替代的基因優勢,無性繁殖抗病蟲害能力太差了,隻能溫室裡培養來做藥用,藥力還極有可能随着繁殖而退化。我記得你成功把原生種養定了對嗎?”
羅爾夫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快樂而熱切起來,“沒錯!有機會我給你介紹我家的溫室。紐特最近還新收養了幾隻貓狸子。”
“是傳聞中的神奇箱子嗎?”如果我也有貓狸子的耳朵,這會兒一定豎得尖尖的。
我們閑聊了幾句可愛的神奇生物和奇妙的植物,我們弗立維院長在安撫小動物方面也有特長。又談到了城堡裡這兩天突然被揪出來的入侵者,弗立維教授甚至說起了非法阿尼馬格斯的事。我偷偷打量了院長說這些話時候的神色,義憤填膺的樣子毫無掩藏,顯然羅爾夫被院長劃進了“自己人”的範疇。
閑聊的話題告一段落後,羅爾夫拿起手上的羊皮卷,複制了一份給我,“這是最近兩天我們在城堡裡做生物防治時見到的小動物和植物的清單。時間太緊,我覺得還有遺漏,你可以一起來看看。”
“黑湖邊上的也要算進去嗎?”我一目十行的掃着這張清單,“我見過發光食蟲苔,哦,你們寫上了,我還偶遇過斑點飛蛙,在溫室邊上的小水窪裡。”
羅爾夫點了點頭,向我問清楚了見到飛蛙的具體位置。
“嗯……真菌類……我前段時間還見到一個我不認識的東西。我采标本了。你幫我看看這個是什麼?”我拿出了一直放在袍子口袋裡的EDC小盒子,之前沒有來得及收納保存的一份菌絲被我裝在了一個試管裡浸制保存。
羅爾夫接過試管看了一會兒,“說不清,但是看起來是種黏菌。也許紐特知道。”
然後,他裝出一種憤恨不平的表情,看向弗立維教授,“你們拉文克勞是怎麼把那麼有自然親和力的小朋友給騙走的?”
弗立維教授哈哈哈笑了一陣,“這說來話長,要從普林斯小姐的曾曾曾祖開始聊了。你們留下吃飯嗎?我的辦公室非常适來個圓桌晚餐。”
“不了,斯卡曼德爵士在傍晚時分總要花很多時間與小可愛們呆在一起,而且我們今天晚上還要趕很遠的路回去。”
“那好吧,我當然不能強留你,也就幾年沒見,你成長了太多了羅爾夫,記得經常回來看看。”弗立維教授有些遺憾的伸長了手,努力拍了拍羅爾夫的肩——一開始有點夠不着,他的懸浮椅子又往羅爾夫的方向飄了幾寸,才勉強夠上了。
“春天之前我們都會留在多塞特郡,歡迎你們來度假,我帶你們去海邊挖化石,至今經常能挖到白垩紀的海生爬行類。”
“當然,”我點了點頭,“我很樂意,保持聯系!”
在送走羅爾夫之後,弗立維教授快樂的哼了幾句歌,“真的好久不見,我們做老師的,總是好像被時光留在了這個地方,那麼多年了都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看着孩子們一個個長大,真的太好了。”
“嗯,聽起來很棒。”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隻得禮貌的迎合了一句。
弗立維教授顯然覺得我無法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于是岔開了話題,“啊,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去用餐吧,周末愉快。明天的下午茶邀請可别忘記了。”
“也祝您周末愉快,教授再見。”我揮了揮手。抱着羊皮紙往禮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