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宿舍,PIKA站在鷹架上沖着我拍了拍翅膀。我知道它帶來了弗立維教授的信。
“小乖乖,”我從貓頭鷹的腳上摘下信筒,然後摸了摸它的腦袋,懶洋洋的貓頭鷹順勢在我懷裡攤成了一塊貓頭鷹餅。
期末考試安排在六月的第三周。
考試時間基本與課表對應。周一考魔咒和草藥學,周二是黑魔法防禦術與魔藥學,周三上午是變形術,下午考天文理論,晚上考天文觀測,周四下午考魔法史。
弗立維教授很貼心的備注了一句話,說明了我的期末成績就等于卷面成績,因為我的缺課早已使得我沒有“學期平時分”了。大部分同學們的學年成績都有40%的平時分墊底,期末考試卷面對的總成績的影響程度是60%。而我,隻能一錘定生死。
我對着這張考試通知單思索了五秒,首先翻出了試驗排期表以及植物樣本采樣計劃清單。
考試周的周四,有一個重要的養護節點,我必須整個白天都守着溫室。為此,我得先寫份情況說明,立即向弗立維教授申請一個臨時的時間轉換器,以用于特殊情形下的分身乏術。
至于考試前要不要花點時間回到課堂,聽聽教授們對考試的安排。我決定問一下哥哥們的意見——卡萊爾的,以及西弗勒斯的。
當晚,我就把PIKA丢出了窗戶,讓它飛了一回倫敦。可是卡萊爾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至少截止考試周開始前,我沒有收到他的回信。
至于西弗勒斯?
我在一次謄錄數據的間隙絮絮叨叨鋪墊了一堆前情提要,并強調此時以家人的身份向他咨詢,是否有回歸課堂一兩周的必要。
他的回複隻有簡簡單單一個字,“哼。”
綜合考慮他當時在批的作業屬于拉文克勞學院,神色平靜和筆迹匆忙,我判斷出來他這個語氣詞的衍生意義是:不必浪費生命。
由此,我心安理得的繼續沉溺在研發工作之中了——除了宵禁以後的時間。我每天在睡前看兩個小時的筆記及對應的教材,作為對期末考試的尊重。
早起和熬夜的高強度疊加令我的心悸加重,偏頭痛更是愈演愈烈,我不想讓龐弗雷夫人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沖着我大發雷霆,幹脆以團體複習為理由,翹掉了考試周前的三輪随診。最終,在我嗑完了一整盒止痛藥之後,令人崩潰的考試周結束了。
在賓斯教授把卷子收上去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早知道除了理論知識之外考的都是理解應用及主觀題,我何必吭哧吭哧看那麼久的教材,甚至詳細背下曆史年表呢?
同學們歡快的奔回宿舍,丢掉壓迫了自己一整年的書本,在夏日的暖陽中四處遊蕩。
卡洛琳把我堵在魔法史考試現場,試着邀請我和他們一起去黑湖邊野餐,但遭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絕。
“很抱歉,我很想去,可是我真的還有一件必須馬上去做的事。最快明天我才有時間。”我有些尴尬的提着書包準備離開。
“你到底在幹什麼!已經考完試了!你在着什麼急?”卡洛琳平時看起來活潑可愛,執着起來像塊牛皮糖,她直接伸手拉住了我,拿不滿的抱怨和呼喊炸響在我耳邊,還有她翻湧的情緒讓我一瞬間有點頭暈。我條件反射的想逃,拍開她的手,扭頭就走。
“普林斯你瘋了?!你站住!”卡洛琳幾乎跳着腳喊我。四周的同學都站下了,看着這場熱鬧。
我當然聽出了卡洛琳的委屈,我知道她總在找我,想與我聊聊。聖誕節之後,我們十指可數的幾次碰面及一起吃飯的機會,還常常被教授找我的口信打斷。今年拉文克勞新生本來就很少,我一旦缺位,姑娘就隻剩她一個,一些和男孩們聊不到一起的話題,她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我已經走出去三個身位,聞言隻得回頭對她鞠了個躬,“很抱歉,今天實在不行,明天才能跟你說!”
離開小夥伴們有點久,我有些不甚熟練的撿起荒廢已久的社交技能。然後匆匆趕往溫室,着急着換回被時間轉換器使用法則嚴格鎖定在項目溫室的我自己。
諾曼走來替我攔了卡洛琳一下。我幾乎是感激的看了諾曼一眼。小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