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sanzoe
七月底,我們決定先回倫敦,給哈利小朋友過完生日之後,再回愛爾蘭。
在南特莊園收尾種植工作的那天,Pika送來了Pomona教授寫給我們的信。看到Pomona教授火漆印的那個瞬間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因為這個溫柔的草藥學教授絕對不會因為今年夏天植物長得很好,就“大動幹戈”的發一封越洋郵件給我。
不出所料。
她說霍格沃茨的溫室出了點問題,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裹挾着暴雨及冰雹,砸壞了溫室天棚,第一溫室直接塌了,海格正在重建,第三溫室的龍血藤和叫咬藤傷得太重,很有可能保不住,第四溫室的曼德拉草有點受凍,集體感冒,正準備着手治療;好在實驗溫室狀态整體尚可,種植架上損失不大,但低窪處積了水,單獨養在幹區的百歲蘭被冰冷的雨水泡了個透。
我眼前一陣發黑,超速的心跳帶來一陣持續的耳鳴,仿佛一列轟隆的火車貼着我的頭皮疾馳而過。我摔下移栽了一半的苗盤,抓着信就往莊園屋子裡跑。還沒及跑到屋門口,就被一道緩坡給絆了一跤,偏偏南特前幾天也下過暴雨,以至于我回到小屋時,整個人人像在泥漿湖裡滾過一遭。
那種實驗作物被野山羊啃了的憋屈感讓我有點發瘋。别的都好說,就連草藥學的實踐課程因此耽擱,教授都能換别的内容繼續教學。可是,我的百歲蘭!我還等着它這兩個月長大些,好取材用于“山洞藥劑”的分析和分離!這下可好,實驗材料沒了!
“尤蘭達!西弗勒斯!”我感到自己氣得手抖。
媽媽和西弗勒斯在工作台邊寫東西,見我突然一身爛泥的跑進房間,被我驚得一跳,“怎麼?”
西弗勒斯皺了皺眉抽出魔杖,他的情緒安撫咒語甚至比清潔咒更早到達。
“溫室塌了,”我深吸了幾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些,“霍格沃茨那邊。”
“WHAT?”這下輪到斯内普教授一蹦三尺高。
“看信吧,比我說起來快。”我把沾着泥點子的信紙拍在桌上,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改簽機票吧,今晚就回。這裡反正差不多了。”
媽媽一目十行看完Pomona教授的來信,神色稍霁,大約是情況比她料想的稍好些,因此,她拍了拍我的肩安撫我道,“冷靜些,我們是明天上午的飛機,Pomona已經在着手處理,我們不差這一個晚上。目前來看情況尚且可控。佐伊,你先去洗個澡。下午休息一下,收拾好東西。”
我搓了搓因為清潔咒而顯得特别幹燥的手指,胡亂的點了點頭。
查爾斯導師拍了拍我的肩,繞過辦公桌,往壁爐裡撒了一把飛路粉,給還在英國的查爾斯閣下遞了個口信——查爾斯的莊園終于開通了點對點的傳話壁爐,但不能過人,為了保障安全。
對于查爾斯導師和西弗勒斯,我有一種接近本能的依賴和信任,就算天塌了,還有他們頂着,就算我闖了禍,至少還有他們幫忙,情況至少還有挽回的餘地。
Torus幫我放了一浴缸水,我把自己鼻孔以下的所有部分都泡進了溫水裡。情緒劇烈震蕩的時候,腎上腺素陡然上升,現在這股猛烈的情緒褪去了,我才意識到自己渾身肌肉酸痛,手掌和膝蓋都有擦傷。
我小時候被Wood照顧慣了,我每次鬧情緒,他都會主動幫我安排好一浴缸的溫水,讓我泡個澡好好休息,順便幫我修剪指甲,護理頭發。所以,泡澡這件事已經不知不覺與放松、安撫這樣的關鍵詞畫上了等号。
此刻Wood不在,我自己一邊搓着沐浴球上的泡泡,一邊放任思緒遊走。
上一次南特的溫室遭了意外是六月底的哪天來着,6月26,月圓日?兩天前莊園所在的位置也暴雨,要不是新修正的溫室程序,我們說不定也要來一輪搶險救災……7月26日,暴雨那天也是月圓日?是不是有問題,怎麼會那麼巧。
Pomona的信是今天中午到的,以Pika的飛行速度,半天就能到,草藥學教授的信是昨夜寫的,再往前一天他們忙着搶救溫室,顧不上與我們同步情況。所以,他們遭遇氣候意外的這天,似乎也是7月26日。
我感到自己脊背發涼。趕緊爬起來沖幹淨泡沫。
媽媽突然推開洗漱間的門走了進來。
“唉?”我正閉着眼睛,埋頭沖洗頭發上的泡沫,感到背後有熟悉的魔力場靠近,頓時有些驚訝于母親突然之間的到訪。這算是一種突破“隐私邊界”的行為,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幫助孩子洗浴的溫柔媽媽。
“過來看看你。”她輕輕合上洗漱間的門。“Just , girl’s ta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