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sanzoe
或許在一些學長學姐的耳朵裡,教授的口氣裡暗藏着點兒刻薄。但至少在我的視角裡,他這段難得的與課程内容無關的表達無疑是真誠的。
西弗勒斯是想感歎一下,人生路漫漫,教授隻這生命旅途中一小段的護送者罷了,剩下的都得孩子們自己去走。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我自己手頭的原料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便靠坐在桌子邊上盯着坩埚發呆。
教室裡有些嘈雜,四面八方都有篩子篩粉末,刀具與砧闆碰撞,小東西掉落的聲音,還時不時會冒出一些對話聲。液體在坩埚邊緣蒸發和輕微刺啦聲,氣泡上升爆裂的輕微動靜以及活體昆蟲在材料罐裡扒拉蓋子之類的一系列輕微動靜,都被這樣環境噪音遮掩,聽得不太真切。
坩埚裡的基礎液開始冒大氣泡。我全神貫注得看着氣泡的上升路徑,把已經篩成粉的原料捧在手裡等待着——嘈雜環境中我很難依賴聲音的輔助來判斷時機,鼻子也在這亂七八糟的教室中喪失了部分判斷力,我不得不更多依賴眼睛的觀察,甚至調動起了意識中對魔力場的體察,以自己對魔藥變化的力場熟稔,輔助判斷藥劑狀态。
當我的感冒藥劑進行到接近結尾的時候,我意識的餘光裡發現了有一個坩埚的能量場有些異常,可是自己眼前這鍋藥劑距離關火隻剩十五秒,長期熬制藥劑的節拍慣性讓我很難在熬制的過程中抽身出來。稍稍一猶豫,已經來不及像之前在教室裡巡視那樣趕過去處理。
西弗勒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我擡頭的時候,他已經往那個即将炸鍋的坩埚走了幾步。
終于,那個坩埚邊的學生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開始大叫。
我分了一點神,遙遙往教授身上丢了個保護咒語。然後幾乎在同時,灑下最後一撮黛草粉。
“消隐無蹤!”
教授則用了一個包裹力極強的消失咒,直接把不穩定的藥劑丢進了次級位面——我的腦海裡甚至可以想象那些能量在次級位面被稀釋消解的樣子。
教室裡安靜極了——所有窸窸窣窣的小動作、竊竊私語以及那些尖叫,都随着這鍋藥劑的消失一起湮滅了。
“看來這的确是你的最後一節魔藥課了,毫無疑問的,沙曼路先生。”西弗勒斯沒有多說什麼,“火蜥蜴血呢,我假設你沒有把它給喝了吧。我不希望你們在一大群監考老師的眼皮子底下也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下周的此刻,我隻能祝你們好運了。”
學姐學長們逐個離開,我低頭給藥劑分裝。準備在課後把它們送到醫療翼去——節拍作業讓我在一個熬制藥劑的周期裡熬完了三鍋感冒藥劑,剛好能補上前些天龐弗雷夫人要求的數額。
西弗勒斯被幾個好學的學姐學長圍住,大約是想抓緊這最後的一個課間做一些答疑。
我眼前的光線暗了一下,我有點疑惑的擡起頭,發現眼前站着個高我一個半頭的學長,韋斯萊雙胞胎的哥哥之一,珀西-韋斯萊。
“有事嗎?韋斯萊先生。”我有些疑惑。
珀西在學習上很優秀,這五年級最後一堂魔藥課上,他是少數幾個沒有被斯内普教授糾正強調相關操作要點的學生之一。而我與珀西的關系,用我自己的話來定義的話,就是個“認識的陌生人”。
雖說我剛剛入學的時候,被他帶着的那隻大老鼠困擾過一段時間,但這件事情本身也不是他本人的問題,隻是不小心成了個被卷進叙事的主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