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覺被打斷的安科難得晚起了,接近七點的時候他才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幸好今天沒有什麼課要聽,也沒有什麼緊急的實驗安排。
我好像很久沒有刮胡子了,安科看着鏡子裡安老師的臉沉思。
似乎是安苄來了以後?就沒有了。
安科嘴角有很多痣,剃須刀如果太用力就會劃破皮膚,疼得不行,所以他是看看有一點胡子長出來就剃掉。
但是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自己的胡茬了,真是奇怪,他一邊想着一邊拿着安老師的刮胡刀給安老師的殼子整理了一下形象。
不過自己現在的吃飯睡覺什麼的其實都是自己想要這麼做,不是非要這麼做,覺得困也不是安科覺得困,是安老師的殼子累了。
算了,他把這個小問題抛在腦後,拿着毛巾洗完臉去做飯去了。
在将近八點的時候,彼得來了,他似乎忘記帶學生卡了,門禁刷不了,鬼樓也對他的到來十分抗拒,要不是安科注意到他,鬼樓早就攻擊了。
“你放他進來吧”,安科安撫了一下鬼樓讓他把彼得放進來,奇怪,我這個實驗室的打卡時間不是九點嗎?
彼得昨天做組會的時候還特地強調了這一點,他怕安科叫他早來。
彼得進來以後對一切都表現得很正常,但是他今天對細菌培養的熟練程度呈現跳崖式退步,雖然也還是很出彩,但是這不由得讓暗中觀察的安科起了疑心。
他打開安佛的心眼一看,好家夥,這個人黃中帶紅,就像個孵化了一半的雞蛋一樣,按照安科的觀察,他認為彼得沒有膽子殺人,所以,這個彼得是假的。
嘛,管他假不假,我可以先試探一下。
“你别裝了,你不是彼得,我們這邊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你有沒有興趣?”安科讓安苄舉着闆子給空出手的彼得看。
“安老師,你在說什麼呢?”他奇怪的看着安科。
“你僞裝失敗了,你沒有彼得那種在泥潭中掙紮磨練出來的實驗操守”安科毫不猶豫的吐槽起來,“你以為他在做一次實驗嗎?他那一次實驗背後是千千萬萬次被小綠坑得重來的失敗”
“彼得”愣了一下,可能沒想到安科這種詭異對實驗室這麼熟悉,他隻能變回了那個跟安科交涉過的政府工作人員。
“好吧,安…老師”,他無奈的苦笑着,看安科肯定了他的稱謂後繼續說了下去,“我是來找您談談的,但是隻要靠近鬼樓一百米就會被它猛烈攻擊,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特麼擱這給我演是吧?單純的要進來和在這邊裝成另外一個人做實驗完全不一樣”安科忍不住揪出了他話語裡的漏洞。
“您不歡迎我嗎?好歹我本科也是這方面專業的”,他狡黠的眨眨眼。
“你把彼得他們搞哪去了?”安科直奔主題,現在快十點了,他還沒來,山也沒來,是不是想永遠不來了?
“您放心,立本那邊在跟您那位叫山的學生溝通,彼得是我國公民,他不會受到威脅的,我隻是變成您的樣子給了他一個換實驗室申請”,這位叫威爾克的工作人員心理素質相當不錯,在這個時候還在說胡話。
安科看他那笑面虎的樣子就有點忍不住想揍他,不過他的脾氣還是很好的,他隻是用觸手把這位仁兄吊起來了而已:“你最好給我清醒一點,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拿,但是我的東西你最好原原本本的還給我,現在,帶我去找山”
安科身上一瞬間爆發出了極其恐怖的威勢,别說威爾克了,鬼樓都開始顫動,搞得下一秒要塌掉一樣。
直覺告訴他山現在應該很危險,他被人算計了,嘛,我還以為有我在沒人敢動他們倆呢,沒想到平靜的第一天隻是他們在觀察我的底線而已。
……
扭約,皇後區,天堂廚房。
山一臉茫然的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滿是鬼畫符的房間裡,他的兩手被反剪到背後,坐在一個有着不詳氣息的木椅上。
我不是在宿舍收拾完東西後就睡覺了嗎?現在這是哪啊,我被綁架了?無數疑問占據了他的腦子。
“東葵山,我們将對你執行死刑”,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個老年人從外面走進來,面無表情的對他說,而旁邊還站着那個臉腫了半邊的黑發藍眼少年,他似乎想求情,但是又嘴笨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他乖巧的看着這一排看上去很不好惹的人。
領頭的老年人本不欲多言,但是那個少年叫住了他,讓他開始講事情的始末。
“你吃掉的那個肉塊是平安京時代的最強詭異,鬼王酒吞赤也的屍體,他當時被神道兩界合力讨伐,卻把參與的人全部殺死,平生愛吃人,走到哪吃到哪,被某種邪神神明庇護”
“啊,那他是怎麼變成一個肉塊的”,山是一個合格的捧哏。
“就在他勢力如日中天的時候,有一次他經過一個村莊,把那個村莊的人全部殺死并且挑了幾個來吃,一個從山上采藥回來的農夫看到了正在吃人的酒吞赤也……”
“然後他也死了?”山不知道為什麼他要講流水賬。
“不,那個農夫拔出采藥的刀把他剁成了一千八百多塊”
“……”山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故事的走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可惜的是這位沒有留下姓名的農夫被邪神攻擊後死亡了”那個老人家歎了口氣。
“酒吞赤也的屍塊沒法被毀滅,而且别的詭異得到它後會變得極其強大,最重要的是,兩個屍塊會融合成一個大的,我們怕他最後因此複生,所以把屍塊們弄到了不同的國家”
“這就是我們變成這樣的原因?你們偷渡東西?”山變得有些憤懑。
“是的,深感抱歉”,但是看老者的表情他并沒有什麼抱歉,隻能說是立本的傳統藝能了,他們核污水也是這麼到處漏。
“本來封印可以持續很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它突然在你這邊解開了,你把這個對人來說劇毒的屍塊吞了還沒死掉…”
“那我不是應該被你們供起來嗎?”山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