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前幾天才說過那些吃典籍的子嗣已經快被清完了吧?”
“《大唐西域記》和《一千零一夜》是什麼情況?”
“你不知道?現在呢?”
“知道了就快去把那玩意找出來!查清楚以後,告訴我這件事的主謀,這關系到華夏文明的延續”
“亞空間裂縫已經堵上了?家裡都四面漏風了還光顧着屋頂上那幾條縫呢?哪有千裡防賊的道理,堵上一條裂縫又怎麼樣?回頭人家從另外一條過來了!”
房間裡,安科捏綠豆糕一樣抓着秋風雨脆弱的手機,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和他氣急敗壞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
秋風雨坐在甘幽霜旁邊,縮着腦袋不敢往那邊看,聽到安科的聲音,他莫名地有一種被血脈壓制的感覺,臉上的表情也自動切換成了苦命牛馬的樣子。
在自己念了一遍白度裡查出來的東西後,秋風雨馬上發現了不對,立刻下意識地打了總部的電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挺慘的,整天挨總部的罵,現在不一樣了,退休司令拿過自己手機爆罵現任司令的場面真不多見,他總覺得自己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話。
另一頭,安科也放下了電話,就在他眼神微動準備把聽懵逼的哈迪斯弄走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把還給秋風雨的電話又拿了回來。
“等等,把魯迅蘇轼和張懷民也查一遍”
甘幽霜那個串聯式名人名言引用實在是給安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讓他不得不注意。
“那個不用查”,秋風雨連忙擺手制止他,“那是甘幽霜寫錯了,這三個東西風真的馬牛不相及,他能在精神病院裡認識這麼多人已經很不錯了”
“怎麼了怎麼了?”
他一說,對面本來被噴了一臉的勝遇突然好奇了起來。
秋風雨拍拍甘幽霜的肩膀,毫無感情地把他的作文第一句念了一遍,換來甘幽霜社死的絕望表情和勝遇尖銳的爆鳴聲。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有才啊…”
勝遇本來被安科麻了一頓還挺難受,現在一聽秋風雨念的玩意,一下就不生氣了。
“你們在輔導組裡的小朋友功課啊”
那說得通了,難怪祂這麼暴躁。
挂掉電話後,勝遇揉了揉太陽穴,祂說得有道理,這件事确實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
說是鲨得七七八八,實際上,那是守夜人的謙虛,其實發現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已經把能鲨的子嗣都揪出來鲨了,連亞空間裂縫他們都封死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這就是簡單的生物入侵,沒往陰謀論的方向想,而這次的典籍混雜情況和之前的典籍消失以及曆史魔幻發展又不太一樣,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與此同時,守夜人總部的地牢内,伴随着一聲野獸一般的咆哮,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婦女捏着一小截針管滿臉班味的看向眼前渾身藤蔓紋身的女性。
“我們終有一天要讓熵黜者降臨,祂們是拯救世界的關鍵,文明的錨點是我們留給祂們的信标,我們才是對的!愚蠢的叛徒!”
中年婦女,也就是王秀華,聽到對面大地母神的嘶吼後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她隻是把自己手裡的針管放到寫有生物廢物的黃色小垃圾桶。
利器可不能放在普通垃圾桶,不然要刮傷人咯。
“占星會會再次偉大的!熵黜者已經鲨死了生和死,你奈何不了我的!”
王秀華無視了這個不可回收垃圾的屁話,熟練地收拾着大地母神面前擺着的桌子上攤開的藥物,隻留一盞雕刻着飛天的唐三彩香爐。
她旁邊的桌子上,一隻帶着紅色絲帶尾巴的金梭正在勤勤懇懇地記錄着大地母神的話,不一會就在白紙上抄了一大排。
她其實不喜歡用藥物審訊的,但是占星會好幾個派系的人越修到高序列就越瘋,嘴裡的話就越讓人聽不懂,隻能紮幾針試試。
不過,他們都修那麼高了,正常的針頭都捅不進去,,或者說,沒得身體捅,真的很難搞。
好在緩慢起效的熏香已經讓她說出來幾句真假難辨的話了,多熏一會等下午再說。
她麻利地收拾完東西,面色沉靜地擡頭看向那已經涕泗橫流的被審人。
“不,華夏已經穩定,神明早已降臨,我等當守護華夏,而你,看看這個吧”
桌上的金梭飛躍而出,點亮了大地母神周圍的一盞燈。
很奇怪,明明本來這個白白的審訊室就隻有桌子和那個發癫的大地母神,可點亮了一盞新燈後,審訊室裡很突兀地多出來一張新桌子,桌子後面坐着的是同樣瘋瘋癫癫的歡愉。
王秀華一揮手,那金梭以一個非人的速度飛過去,當場穿透歡愉的腦子,接着又帶着一串紅紅白白悠哉悠哉地飛回來又釘在桌上。
“她死了…”
大地母神喃喃自語一聲,緊接着,她的聲音猛地放大,就像看見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她死了!怎麼可能!世界明明已經跨過末日變成灰燼…”
王秀華不再理會她非人的尖叫聲,身後墜着金梭,拿着一沓記錄踏着自己的牛皮鞋哒哒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她關上門的一瞬間,房間裡突兀冒出的一盞燈突然熄滅,那本來是大地母神的地方化作一堵牆,而歡愉被打得腦漿迸裂的頭也迅速恢複,然後在一陣藤蔓的蠕動聲中變成大地母神的樣子。
“我的女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