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你感應行不?”
哈迪斯告訴他往哪打,他直接出手。
“走”,哈迪斯言簡意赅地說了一句,手上的鳥杖突然頓地,一道灰色的帶着灰燼的霧氣從下到上迅速包裹了兩個生物。
“祂們還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早,甘幽霜莫名地有一種心神不甯的感覺。
這個感覺的主要來源是A和哈迪斯都不在,隻把阿骨剩下來放在狗窩裡給他帶着。
他實在看不下去阿骨那個LGBT造型,洗了一個小時狗,好不容易把毛上的貼紙去了,接着,甘幽霜發現狗鍊子上的顔色是蠟筆畫上去的,洗護用的香波把油彩給融了搞得整條狗青一道粉一道,結果,他又給阿骨洗了一晚上粘上的顔料。
現在仍然笑得很開心的阿骨已經徹底是個彩虹狗了。
“玉司令不是說祂們到空間裂縫裡面誘敵深入了嗎?”
劉牛洋開電瓶車過來送他去博物館,聽到他的話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确實”
甘幽霜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祂們倆都打不過的東西,自己就算擔心也幫不上忙。
我還是太弱了啊。
聊了幾句話的功夫,他倆就到達了位于小貓貓頭山山腳下的安巴市博物館。
這個博物館離水族館的水平距離隻有五公裡,因為地方選得偏,而且展出的玩意也多是安巴市的城市規劃建設曆史和野生動物标本,都是常見的展品,沒有太多有意思的點,所以很少有人來。
博物館外面跟廢墟一樣,是破破爛爛的叙利亞戰損風,估計也是因為沒什麼人來所以不修吧。
他和同學之所以約在這裡,也是因為想親眼見見安巴市的曆史,以及這堆曆史考試可能會考到。
不過這對這群倒黴孩子來說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了,逛展好歹比寫題開心點。
至少李明翰就挺開心的。
盡管這玩意一直強調自己的腦子另有他用,他在家裡還是被他媽媽逼着學了一個早上曆史,但是目前看來,他沉迷于知識的媽媽對華夏曆史的熟悉程度要比他高很多,那主觀題答得比他拿回來的答案還清楚。
他在館裡一會觀察一下安巴市縮略模型,被蔣偉及時拉住沒伸手把模型拆了,一會跑到旁邊的野生動物标本館裡,指着面部嚴重縮水的複原山貓模型說那玩意看起來像海綿寶寶。
比阿骨還要精力旺盛的李明翰繞了一大圈後終于注意到墜在他們身後的甘幽霜。
“甘哥,你怎麼心事重重的?”
他湊過來用手肘戳了戳甘幽霜的肩膀。
甘幽霜急忙反應過來,打着哈哈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在看解說哈哈哈”
都出來玩了至少不要影響朋友的心情!
聞言,甘幽霜身邊和他走在一起的蔣偉白了一眼李明翰,“你瞧你,一路上快把博物館當操場了,不像甘哥,他是真的在看”
比起腦袋空空和心事重重的兩隻,蔣偉可以算是最讓辦博物館的人高興的那類人,他甚至拿着本本子在記錄那些展品的特色,還會随手寫一點感悟。
他是幾年前随父親一起搬到安巴市的,對這個城市并沒有很深的了解,對于這裡展出的一切,他都很好奇,特别是殡葬和民俗行業的曆史。
畢竟祖傳的嘛。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走廊的深處有一個特制的沙丘模型,還擺了一排幹枯的胡楊木,走近一看,那入口以流沙金與胡楊褐為主色調,地面鋪就仿古沙漠肌理地坪,半掩埋的陶罐殘片在暖光燈下若隐若現。
立在旁邊的胡楊木枝幹紋理間浮現阿拉伯幾何紋樣與樓蘭佉盧文符号,頂部懸挂銅制星月吊燈,投下镂空光影如沙漠星空。
弧形牆面的镂空磚牆采用傳統米哈拉布紋樣,内嵌的觸摸屏寫着這個巡回展的主題。
【絲路杪影星窟疊沙——安巴市樓蘭古國遺址特别展覽】
見他走過去,李明翰的吸引力也被那邊的物件給拉走了。
“今天有新展品诶,我記得我小時候就經常來這裡,都沒有這種更新的”
他媽媽可喜歡攝取知識了,小時候每隔着一段時間都要帶他來,搞得他連那山貓幹癟的面部有幾根人造胡須和胡須的朝向都數得明明白白。
“我要去看看,你們去嗎?”
蔣偉覺得好不容易來一趟,看點特别的展挺不錯的,他還挺喜歡絲綢之路上的古國的,還自學了樓蘭等國的古文字。
“去呗,亮閃閃的看着可好玩”,李明翰自然是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不讓他寫作業比什麼都強。
甘幽霜還沒回答,就被跟隻牛一樣的李明翰拖着往那邊走。
算了,一起去吧,反正也沒事。
在他們進入那看起來頗費心思的展廳入口後,那入口附近的裝飾胡楊木顔色突然淡了,胡楊木拱門頃刻腐朽成扭曲的似乎想要抓住一切生靈的樣子,阿拉伯紋路扭曲成流淌的非歐幾何紋路,星月吊燈坍縮為黴斑滋生的墨漬,像是在沙漠裡泡了幾千年一般腐朽。
過了一會後,看博物館門的老伯舉着手電路過這裡,這邊的燈年久失修壞掉了,不會自動亮,需要人力按開,老伯就用手電找着附近的按鈕,結果手電打出來的光暈突然照到了一幅畫。
青銅星月在朽爛的枝杈間痙攣生長,胡楊枝條以非自然角度蜷曲成亵渎的模樣,枝條上挂着的銅制星月吊燈,被虬枝囚禁的彩衣女面紗下浮出魚鱗狀角質層,融化的金飾在她脖頸化作活體脈管。
那是一具豔麗的屍體…不對,是兩具?
然而這個老伯并沒有遭遇一番san check,他隻是随便的掃了一眼那奇奇怪怪的圖案,接着就掏出口袋裡的刮刀摳了起來。
“哎呀,牆上怎麼還有塗鴉呢?誰這麼無聊”
他一邊說着,一邊慢吞吞地用刀刮着顔料,那組成畫的顔料似乎是活物,被摳到了以後竟然像是魚兒一般逃竄了起來,可它們遊動的區域似乎被什麼東西限制了,隻能在徒勞無功的尖叫聲中被抹去。
老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隻有牆角四十八面的骰子在手電筒光源的照耀下閃着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