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黜者,好吃!”
米飯迷迷糊糊地擦着嘴角的口水,說出了著名的暴言。
朋友,好吃!
祂隻是略微出手,就把勝遇和許願吓得不行。
“米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許願抱着祂整個人都不好了。
另一邊,勝遇的臉又變成了調色盤的樣子。
如果真這麼講,事實也是有迹可循的。
那些發生過的事似乎串聯在了一起,但卻缺了最後一環一樣拼湊不在一起。
米飯是占星會魔女一脈召喚來的,熵黜者号似乎是愚者一脈騙來的,機械真理會一群瘋子,來華夏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喊異端,然後到處亂砍。
還有幾乎所有教派都有的那個預言:隻要外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們并沒有求助自己教派裡的神,反而去尋找那記載模糊的外神,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為什麼外神來了一切就會好?明明外神的污染是華夏最難處理的問題之一,連那些教徒都無法幸免。
面對兩人異樣的反應,米飯愣了一下,随後有些急切的辯解起來,“我沒有亂說呀?”
見她倆還是似懂非懂,米飯幹脆從許願的懷裡跳了下來,然後扶正自己的小黃睡帽向房間跑去。
很快,換了一頂圓底小黃帽的米飯拿着個物件獻寶似的遞了上來。
那是一片無光金屬,金屬的表面完全吸收了所有照上來的光源,讓這塊東西看起來如同黑洞,金屬上面有一小排整齊劃一的空洞,好像是某種電子元件。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非虛,米飯從金屬上掰下一塊,就這樣嘎嘣嘎嘣吃花生豆似的嚼了起來。
清脆的咀嚼音中,幾人的表情變得越發離譜。
許願和勝遇在米飯沖去房間拿東西的時候就已經信了祂的話。
那間看似普通的房間是米飯神國裡最恐怖的地方,是祂敵人殘肢的陳列室,更是米飯的玩具屋,被剝離的眼睛還殘留着永恒的驚懼卻被根根血管捆成亵渎的大球,脊椎骨以禁忌的模樣螺旋纏繞,裹着粘液的神聖髒器被吊在空中變成米飯的小沙發…
裡面非人的哀嚎總是在不停的持續着,對于生和逃離的渴望在那裡化作液體,站在房間裡,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被屠戮的神流淌的腦脊液。
能從那堆東西裡出來,這個東西即使不是熵黜者身上的,也差不多是同樣位格了。
另一頭,安科看着那邊挂着可愛荔枝捕夢網,還有竹節金色吊床的小房間,覺得米飯還挺熱愛生活的。
不過,在看到米飯手裡這玩意的第一時間,他也驚了,“卧槽,這是熵黜者号的外殼吧!還真是你啃的”
聽着屏幕裡屏幕外都的震驚之聲,哈迪斯的眉頭微微皺起。
“糾結是不是祂啃的,有什麼意義?”
沒等安科回答,許願就一把抱住米飯,把它放到了椅子上,還給它倒了杯水。
“意義是,米飯可能知道什麼”
之前許願一直不敢去問這些問題,就怕米飯把【香火成神】形成的紐帶拗斷,生怕祂不再認為他隻是米飯市一個平凡的小學生。
但是現在,這一切似乎變得重要了起來,更何況,經過長年累月的觀察,他發現米飯隻想上幼兒園,對毀滅華夏沒有任何想法。
迷霧升起後,越來越多的神明降臨華夏,他們的出現頻率甚至趕上了邪祟,即使是鎮神碑在,守夜人維持秩序也變得越發困難。
風雨欲來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是時候問問了。
“唔…什麼?”
米飯迷茫地看着四周,祂不明白大家在緊張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知道什麼。
“關于華夏為什麼會成為香饽饽,為什麼那些教派一直要打我們?他們到底是哪來的?米飯你又是哪來的…”
說到最後,許願梗着脖子說到了最禁忌的話題。
“這個世界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灰燼呀”
兩個一怔,這已經是第二說這樣話的神了。
緊接着,在他們驚悚的注視下,米飯費勁地把頭上的小黃帽子摘掉。
【香火成神】,鍊接斷開。
頃刻間,那顆看上去圓鼓鼓還帶着兩隻黑豆一樣小眼睛的白色大米粒消失了,祂從蒸騰的霧氣中顯形,無法計算數量的米粒違背重力法則浮在空中,每一粒米都裂開細小的口器,從那口器裡滲出乳白色的米漿。
十二條飯粒組成的僞足在月光下扭曲蠕動,從房間伸出,如同瀕死水母在深海中飄蕩的觸手,以一個最無力的姿态支撐着整個米飯市。
濕黏的吮吸聲與高壓鍋洩壓閥般的嘶鳴傳遍整個房間,腐敗的氣息伴随着那已經可以算是死亡之人的說話聲穿透了屏幕。
“你說的他們,就是本土的,是這個世界的灰燼”
“之前的他們屬于不同的世界,但是現在,不論他們有什麼存在形式,他們都是灰燼”
“他們沒有一直在打你們,他們隻是因為不同世界法則的碰撞出現了解碼錯誤,在華夏看誰都像怪物”
“神明如果想要在華夏定居,就必須選一個代理人當錨點,這就是神明代理人的真相”
“人擁有的危域不過,是破碎的世界裡殘存的曆史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