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炎烽烨那裡得知,謝離州很喜歡糖人,買來的自然是沒有誠意,郭暮盈在城中找來賣糖人的師傅,學習如何制作。
這件事自然要背着謝離州去做,宴席前的幾日,郭暮盈總是早出晚歸,她不怕被謝離州懷疑,隻要不告訴他究竟在幹什麼,自己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去哪他也管不着。
冬至過後,錦川城下起鵝毛大雪,青磚石瓦被紛紛大雪裝點在一片銀裝中,原本安靜的街道上多了許多孩童笑聲,大大小小的雪球飛來飛去,路上零零散散的腳印上,疊起大小不一,各式各樣的痕迹,錦川百姓愛雪,街上的小攤生意又不約而同的做了起來。
郭暮盈的糖人技術已然出師,跟着師傅一道,做了不同樣式的糖人,隻等宴席那晚,謝離州瞠目結舌的表情。
一晚上床前,郭暮盈脫了外衣挂在一邊,謝離州手上拿着書,眼睛卻一直盯着郭暮盈的衣服看。
“你看什麼呢?”
透過梳妝鏡,郭暮盈瞅見謝離州一動不動地盯着那件外衣看,她有些奇怪,難不成這衣服上面有她看不到的東西?
“你今日去哪了?怎麼衣服上糊的滿是糖漿啊?”
謝離州收了目光,本是随口問的一句話,卻見郭暮盈猛的站起身,差點把旁邊的火燭台打翻,還因為起身太急,扭傷了左腳腕。
“嘶。”
郭暮盈疼得輕嘶一聲,隻能摸着腳腕重新坐下來,嘴裡出氣緩緩。謝離州見狀,忙放下書走過來,看了一眼郭暮盈逐漸紅腫的腳腕,謝離州微微皺眉,他蹲下身,輕輕碰了碰腫起的地方。
“如此不小心,我哪句話說錯了,惹得小姐如此大的反應?”謝離州語氣很緩,聽不出責怪,反而多了幾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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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飄進雪,落在謝離州的手背上,慢慢融化,他拭去手背上融化的雪水,扶着郭暮盈走到床邊。
“等我一會。”
郭暮盈脫了鞋上床,手上還在做拉糖人時的動作,扭傷的那隻腳搭在床頭,悠閑地搖晃着。
謝離州在外面鏟了一把雪裝進手帕大小的布袋中,他推開門,便見床上女子身穿淡紫色羅裙,裙尾拖至地面。婉約柔美的面容,臉上卻挂着與相貌全然不符的笑容。白皙的雙手懸在空中,不知在比劃什麼。
謝離州眼中,郭暮盈與其他女子不一樣,出生金貴,卻從不将自己掩飾成什麼大家閨秀,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說一不二,不然上輩子怎的鐵了心要幫謝庭如反了錦川,想到這,謝離州忍不住笑起來。
手中裝滿雪的布袋開始往外滲水,謝離州動作很快,三下兩下的将郭暮盈的腳放在膝蓋上,用凍得冰冷的雪塊給她敷腳。
謝離州手溫熱,手中雪塊卻是冰涼的,一冷一熱落在郭暮盈腳腕那裡,再加上謝離州清俊好看的側臉,郭暮盈的思緒早都飄到謝離州臉上了,顧不得腳腕處的疼痛。
人人都說她嫁了個短命的病秧子,可這病秧子卻好看得很,郭暮盈越看越入神,越看越想看。
想到這,郭暮盈突然想到,前世謝離州一心想着與謝庭如鬥到底,生病更是無人理會,若是這輩子治好了謝離州的病,以他的謀略,定有辦法找出幕後之人,還錦川,還大陳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