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州起身從一旁的匣子中拿出金瘡膏,他撩開郭暮盈的衣裙,朝着傷口緩慢吹氣,沾上金瘡膏的手指輕撫傷口。
“這藥膏是大長老給的,要比普通的金瘡膏有用些,不許再撓了。”
這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起初雨點砸在馬車上震天的聲音漸漸消失,轉而是一派甯靜之景。
在馬車上坐的有些悶了,郭暮盈想下車走走,冬日的豔陽烤在身上暖暖的,四周散落着被大雨打掉的枝葉,本就是冬季,原本光秃秃的枝頭更是沒什麼生機可言。
郭暮盈踮着腳尖,跨過一個個坑坑窪窪的水坑,來到一條小溪前。這幾日天氣算得上暖和,小溪并未凍住,涓涓流水聲,倒成了這處唯一算得上有生機的聲音。
郭暮盈踏在溪邊的石頭上,遠處山巒連綿,籠罩着大雨後的霧氣,堪比仙境。流水聲伴着時不時傳來的鳥叫聲,頗有幾分心曠神怡之感。
郭暮盈張開雙臂,對着遠處山巒大大伸了個懶腰,随即被一人擁入懷中。謝離州在身後用披風将郭暮盈緊緊裹在懷中,哈出的白氣籠在郭暮盈眼前。
“我們該繼續趕路了。”
“你先等等。”
郭暮盈掙脫開謝離州,轉身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怎麼?第一次見我?”謝離州擡手刮了刮郭暮盈的鼻子。
“你别鬧,我有事問你。”
“何事?”
郭暮盈擡腳站在溪邊一塊石頭上,故意高出謝離州半頭,做出審問的姿态。
謝離州伸手扶住她,等到郭暮盈完全站穩,他才松手。
“那日阿彌來找我時,告知我一件事。”
“嗯。何事?”
謝離州擡頭望着她。
“阿彌告訴我,你跟她說,有心儀的女子。”
此話一出,謝離州臉上表情瞬間不自然,郭暮盈迅速捕捉到謝離州臉上表情的不對,她指着謝離州問道。
“真的假的?怎麼之前從來沒聽你說過。”
謝離州長歎一口氣,沖着郭暮盈勾勾手指。
“你先下來。”
“你先告訴我,是哪家姑娘啊?”
郭暮盈看起來十分興奮,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興奮。
“郭暮盈,我有心儀的姑娘,你高興個什麼勁?”
見她如此,謝離州不高興了,凝神反問道。
“沒有,我沒高興,我就是想知道,哪家姑娘這麼幸運,能被你喜歡。”
郭暮盈收了笑,也意識到自己言行的不當。
“被我這樣的病秧子喜歡,你覺得是幸運的事情?”
謝離州冷笑一聲。
“誰說你是病秧子?我就覺得你很好啊,要不是我,你是不是能和那位姑娘在一起了?”
謝離州挑眉,笑而不語。
“那你現在呢?還喜歡她嗎?”
聞言,謝離州勾起嘴角,點頭應道
“自然。”
“啊?”
郭暮盈低下頭,小聲嘟囔“還真是因為我壞了這段緣分啊。”
“那你呢?還喜歡那位羅将軍嗎?”
謝離州俯下身子,看着郭暮盈問道。
郭暮盈搖頭,又點頭。
“好像看到他的時候,還是會有感覺吧。”
“這樣啊,那我豈不是也壞了這段緣分不是?”
郭暮盈趕緊否認“不不不,羅将軍并不喜歡我,一直是我單相思而已。”
“既然這樣,你我二人是一樣的,我對那位姑娘,也是單相思。”
郭暮盈睜大眼睛,卻見謝離州說的十分平靜,一點遺憾悲傷都沒有。
“所以……”
“所以上天才将我們兩個單相思的人湊在一起不是。”
話音未落,謝離州将郭暮盈攔腰抱起,郭暮盈靠在謝離州懷中,“咯咯咯”的笑着。
“親都親了,抱也抱了,即便單相思也沒用了,我已經有夫人了。”
謝離州停下腳步,靠近郭暮盈問道。
“夫人,即便你我這段婚姻無情,我的眼中心中也隻會有你一人,我如此,夫人亦是如此嗎?”
聽到謝離州這句話,郭暮盈卻猶豫了,摟着謝離脖子的那隻手也松了松。
“我……”
沒有得到郭暮盈立刻肯定的回應,謝離州移開目光,将郭暮盈扶上馬車。
“無事,我不會強迫你,夫人是自由的,我們之間的婚約本就是荒謬之事,不得不拴在一起的,你我二人隻要不是步了前世的一切,那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