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暮盈搖頭,心中卻與明面上不一緻,即便上一世經曆過相同場景,現如今再次上演,緊張不會,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曲終舞停,文建帝拍手叫好,饒是郭暮盈一直在觀察丞相的一舉一動,隻見他對着台下一大臣抛去眼神。
“陛下,臣有事上報。”
如此場合,這人卻十分不識趣,要談論國事,文建帝當即拉下臉。
“邸大人好生掃興,攪了朕的好心情。”
“微臣知罪,此事關乎國本,十萬火急啊。”
“罷了罷了。”文建帝揮揮手“念你心系國本,免罪,何事?說來朕聽聽。”
“微臣舉報羅将軍,勾結敵國,串通奸細!”
“你胡說八道!”
羅煊鴻拍桌而起,躬身道“陛下,邸大人分明是在诽謗微臣!”
“是不是诽謗,羅将軍一看便知。”
“羅将軍雖愛酒,卻從不喝烈性酒,可先前微臣去探望羅将軍,卻發現軍營中,有來自西域的烈酒,問下落,營中盡數告知是羅将軍珍藏。還有錦川望春樓,有羅将軍與西域商販交易兵器的記錄,現下那人已被羅将軍殺人滅口,微臣手中有所有交易明細,還請陛下明鑒。”
“羅煊鴻,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文建帝将呈上的明細甩在羅煊鴻面前,而他的親生父親羅旅剛,自始至終不曾言語,他眼神看的方向,分明是謝離州這邊。
謝離州自然與羅旅剛對上目光,卻絲毫不懼,甚至端起手中茶杯,對着羅旅剛恭敬一碰。
他的人趕到望春樓時,姜偉俐早已葬身後院,好在與薛頌辰交易過的證據還在,羅旅剛命人張張臨摹,改了名字,又故意派邸大人去往錦川軍營,嘗到那壺酒。引誘邸大人去往望春樓,将姜偉俐之死,嫁禍給羅煊鴻。
可羅旅剛不曾想到,他可以派人作假,謝離州同樣可以,那晚郭暮盈拿到明細後,謝離州轉頭找人仿制了一模一樣的放回姜偉俐櫃中,至于姜偉俐的屍體,是他故意讓羅旅剛看見的。調查過程中,謝離州有意露出馬腳,讓羅旅剛注意到他,這位丞相定是算準自己不會在朝堂之上連累謝府而拿出證據,所以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為羅煊鴻扣上罪名。
“邸大人的話,怕是有失偏差吧。”
正當羅旅剛詫異謝離州為何會露出輕松神情時,沈霜藝站起身,繞到殿中。
“皇兄,前幾日你派妹妹代替皇兄你去往錦川體恤民情,本公主路過望春樓,那裡的老闆交給我一份薛家公子與西域商販的交易賬單,不僅如此,老闆還告知我,薛公子,曾将錦川城的布防圖,雙手奉上,所以我想請問邸大人,您手上的證據,從何而來,何人所給?”
“除此之外,本公主還幸得一樣好東西。碧升族大長老的孫女與本公主交好,前幾日寫信求助于我,信中所寫,她這些年一直被羅丞相府上的王管家威逼利誘,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沈霜藝從袖中掏出王思夜與阿彌這些年往來書信,一把甩在羅旅剛身前。
“丞相,本公主自然知曉此事您并不知情,但是不是您管束無方呢?”
文建帝派人對比證據上的筆迹,紙上羅煊鴻三字确是仿照,而薛頌辰三字,分毫不差。
至于王思夜與阿彌的書信,王思夜百口莫辯,他對羅旅剛向來忠心,隻字未提羅旅剛。
這也正是謝離州猜到的,王思夜并未将碧升族挾持郭暮盈一事告知羅旅剛,而葉氏派去監視自己的暗衛,也已被謝庭如處理,所以葉氏并不知曉他與郭暮盈去往碧升族一事。
羅旅剛最終被革職,王思夜、薛頌辰、邸大人關入大牢,不日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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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平息一場紛争,這個時候又有人來報:雲天國五萬大軍,兵臨邊疆。
謝離州轉身看向謝庭如,二人心照不宣,知曉對方用意,謝庭如立刻起身,上殿躬身。
“陛下,臣自薦,帶兵平息。”
“好!血性男兒!傳朕令!封謝庭如為總指揮,帶兵平息雲天之亂。”
宮宴過後,衆人跟随文建帝去往禦花園散步,羅旅剛借口身體不适,早早離開,離開的第一件事,是找到謝離州。
“謝公子,好手段,騙的老夫好苦。”
謝離州卻裝傻,不知所雲“丞相何出此言啊?在下不過是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何來欺騙丞相一說?”
“謝離州,你壞了老夫的好事,該當何罪?”
謝離州聞言,淡淡一笑。
“丞相到底,何出此言啊?如今您在朝堂上一手遮天,衆大臣對您馬首是瞻,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要為難在下呢?”
“那個郭暮盈,是謝公子的妻子吧,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謝離州搖了搖手指“丞相又說錯了,我已與郭小姐和離,今日是我們夫妻最後一天,要是丞相覺得抓住郭暮盈,會讓在下害怕的話,您這算盤,怕是打錯了。還有,順便提醒丞相,郭小姐的父親郭毅之,掌管整個大陳經商命脈,您要是傷害他的女兒,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與您,鬥争到底。”
“謝離州。”羅旅剛湊近“信不信我弄死你?”
謝離州笑眼彎彎,眉目如畫。
“丞相最好弄死我,要是失了手,就是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