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找你,完全是給你面子,隻是歐陽大人自己不要臉。”
謝離州笑的十分柔和,他四下看了看,對着身後炎烽烨勾勾手指“既然歐陽大人不想管這件事,那便将這縣衙砸了,占着如此好的位置,有不是和沒有一樣。”
見謝離州來真的,方才嚣張的氣焰瞬間滅了大半,歐陽漠清轉而露出一副讨好的神情“謝将軍,我方才和您開玩笑呢。”
“是嗎?”謝離州擡擡手“可我沒和大人你開玩笑。”
說着,謝離州将這些年歐陽漠清在外幹的那些不幹不淨的勾當一一羅列,明晃晃擺在歐陽漠清眼前。
“從前你父親還在任時,錦川大小事務可謂井然有序,他留下的,都被你這個混蛋敗了個盡,歐陽漠清,你若是還想要自己的這顆腦袋,就妥善處理難民窯一事,否則,我讓你連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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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路過望春樓時,謝離州讓炎烽烨停下。他撩開簾子,看着站在櫃台前的郭暮盈。她今日不曾粉黛,長發挽在一側,此刻正聚精會神的打着算盤。
“少爺,為何不進去看看?”
謝離州搖了搖頭“如今望春樓百廢待興,有的她忙,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與此同時,站在旁邊的風竹一眼認出謝府的馬車,她拍拍郭暮盈“小姐,好像是姑爺來了。”
“什麼姑爺?”
“謝府的馬車,您看。”
郭暮盈望向門外,撞進一道熟悉的目光中。謝鋒明去世後,郭暮盈曾去過府上悼念,隻是不曾見到謝離州,炎烽烨告訴自己,謝離州已将自己關在書房不吃不喝兩日,本想着讓郭暮盈去勸勸謝離州,可郭暮盈卻搖頭。
“他定是誰都不想見才将自己鎖起來,我還是不要去擾他為好,更何況,就算見到他,我,又能說什麼?隻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安慰。”
“風竹,去将廚房剛剛做的闆栗酥端出來。”
謝離州的馬車停在望春樓外面半晌,謝離州正要開口,馬車突然搖晃幾下,随即面前的門簾被掀開,郭暮盈走了進來。
謝離州微怔。
隻覺眼前的郭暮盈真實到不真實,他欲開口,卻發現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郭暮盈在對面坐下,将那盤闆栗酥遞給謝離州。
“聽炎烽烨說你好幾日沒有吃東西了,身體怎麼吃得消?這是廚房剛做好的,甜膩是你喜歡的,快嘗嘗。”
“這是做給客人的?”
“不是。”郭暮盈回答“你要是今天不路過此處,我也會讓人給你送去。”
幾日不見,謝離州臉色差的吓人,郭暮盈看在眼裡,奈何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擔心謝離州,于是讓廚房做了謝離州最愛吃的闆栗酥。
“我知道,多說無益,什麼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不愛聽這些。但是謝離州,還是要振作起來,謝将軍把整個錦川交付給你,我相信你,會将錦川護在身後。”
“你沒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嗎?我是弑父得到的這個位置,你卻相信我?郭暮盈,你為何總是說一些,做一些,我會更加喜歡你的事?”
郭暮盈咽了咽口水,雙手絞着衣袖,謝離州的這番話她沒辦法接,也不知該如何接,能為謝離州做的,也隻有這麼多。
“因為我相信你。”
郭暮盈看着謝離州。
“我才不信什麼弑父的謠言,就算往後謝府真的在你手中,也不會是你弑父得到的,而是你名正言順,理應得到的。”
謝離州咬了一口闆栗酥,盯着出神。
良久,郭暮盈聽到謝離州平靜說道。
“郭暮盈,或許,我不該滿足于此,而是乘勝追擊,得到所有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
郭暮盈心中“咯噔”一聲,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謝離州。
“我想要什麼,你不知?”
“我怎會知道。”郭暮盈幹笑兩聲,馬上起身,想要下馬車。
“我要讓那些謀逆之人付出代價,要讓那些傷害我至親之人的人生不如死。”
郭暮盈撩起門簾的手一頓。
謝離州接着說。
“我還想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