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一斑的安排,明月功夫最好,讓她跟着徐公子去住最好的那間屋子,萬一有個風吹草動也能護着徐公子安全。
叔文當即打斷了他,“那屋裡既然有三張床,我也想保護徐公子。”
王一斑擺了擺手,“徐公子身旁還有一直伺候的徐小,或者你去保護徐公子讓明月去我們屋,我們那拼一拼能睡七八個人。”說着,他又湊到了叔文耳邊小聲道:“我知道,你是這個。”
他右手比刀,在左袖上劃了一下,“而且對人家有心思,不過我喜歡的是女人,不會動兄弟的‘兄弟’,你放心,我還能幫你看着些。”
說什麼瘋話。叔文皺起了眉,無語地看着他。王一斑連忙補充:“欸~别多想,就算是兄弟的女人我也是不會動的。”
明月看着兩人嘀嘀咕咕覺得乏了,開口道:“還是我去吧,你倆睡覺一個磨牙一個說夢話,再擾了徐公子休息。”
王一斑笑着一拍叔文後背,“看見沒,人家嫌你說夢話。”
二人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徑自離開了。他又忽覺不對,忙追問:“我什麼時候睡覺磨牙了?”
夜已深,明月卻睡不着,因為徐公子那頭鼾聲正響。
美人也是人,果然都是有缺點的。她暗自歎了口氣,轉過身,見另一張床上的徐小張着嘴睡得正香,顯然已經習慣了。
輾轉難眠,索性出門吹風去。
叔文正在院子裡閑坐着,見她出來邀請她同坐,還給她講起了這家村店的來曆。
之前這裡住着當地最富裕的一家外來戶,也不知他們怎麼找來的,反正靠收茶運出去賣給各地茶商發了家。
木茶村的名聲打了出去,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木茶的口碑卻慢慢下降。後來木茶村一時的熱度過去了,這戶人家将這院子賣給了村長,搬離了此地。
雖然來的茶商少了,倒也還是有的,此前的客人都是住在村民家裡,既不安全也不方便,村長索性将此改成村店,供遠方客商臨時休憩。
“所以小茶山上那些土匪,也是木茶村風頭最盛的時候來的?”
叔文微微搖頭,“木茶村的興衰都很快,他們來的時候木茶風頭已過,若是他們來早些,倒有可能會引得官府重視。”
這裡連空氣都隐隐攜帶着木茶的香氣,二人望着星空,一時沉醉。
漸漸地明月有了睡意,靠在叔文肩頭,聽着他輕聲念叨:
“以後我們也到木茶村包一片茶園,我種茶樹你養豬,品質好的茶拿去賣,不好的留下來喂豬。記得師父每次燒肉時都會往鍋裡放一把茶葉,你說拿茶葉喂出來的豬肉是不是也有茶香?”
明月點頭哼唧着,但她已經慢慢聽不清叔文在說什麼了,隻是在胡亂答應。
叔文柔柔一笑,将她抱起送回了房間。
第二日天還未亮,徐小将明月叫了起來,又去侍候徐公子。
新娘家準備了當地特色蛋茶粥,衆人吃過飯便收拾整齊來到村口,等待着清晨的第一束陽光。
當太陽掠過山頭,一聲啼鳴劃破甯靜,瞬時喜樂起,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進了村,正值村裡人晨起勞作之時,皆出門相看沾沾喜氣。接親的儀式算不得複雜,等接到新娘離開村子很遠之後,樂聲才停止,隊伍加快了趕路進度。
許是沒有睡好,明月心裡有些不踏實,她環看着四周,忽然發現了什麼,當即吹響一聲暗哨,隊伍立刻警覺起來。
小茶山下,一群來路不明的人攔住了去路。
盡管徐公子表面波瀾不驚,但内心還是很慌亂。他下了馬,說了些好聽的場面話與那些人周旋,又差人取出一個木匣來,給對方為首的送去。
對方頭目搶過匣子看了看,笑着遞給身後的人,“你倒是個懂規矩的,可是兄弟們好久沒開葷了,今日就看上了你這喜轎,是不是啊?”
身後的喽啰們幺動着手裡的家夥,大喊着:“開葷!開葷!”
眼見前方溝通無望,明月悄悄将手伸向身後的花影刀,卻被叔文按住,“今日大喜,盡量别見血,若非必要,别傷人性命。”
明月隻得點點頭,将刀收了回去,來到轎邊低聲安撫:“姑娘别怕,有我在,必讓你歡歡喜喜拜堂成親。”
新娘甜甜的聲音發着顫與她道謝。
很快,躲在兩側的土匪沖過來将隊伍圍住,看來事情本就沒有和氣解決的打算。不過即使刀不出鞘,也沒人能在明月的保護下靠近轎子一步。
就在這混戰之中,有一蒙面人直奔她而來。這人使得并非山匪的野路子,一招一式皆有章法,出刀又快又急,竟能與她打個有來有回。
不得已,她向叔文知會了一聲,獨自将那人逼往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