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檀用了這種方式,沒過小半個時辰,朱全屁颠屁颠出現。
一到了清檀殿,朱全見殿内被各種賞賜裝扮得金碧輝煌,直誇沈清檀機靈,哄得太後心花怒放。
沈清檀雙手抱臂,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夠,還遠遠不夠。”
朱全驚了,問:“太後已經對娘娘這般好了,是哪裡還不夠呢?”
沈清檀悠悠歎了口氣,說出想法來:“我想要連着聖上一起讨好。”
朱全終于懂了,太後好是好,但肯定希望沈清檀能與聖上和睦,在她去到慈甯宮時,給沈清檀略微施了點壓。
“聖上在哪裡?”沈清檀說完開場白,追問道。
朱全細想了想,聖上好不容易忙活完,用完了晚膳,估計是想找個地方安靜待會,都不準他跟着。
聖上平日裡倒是喜歡垂釣,現下,有可能正在夜釣。
朱全一連說了好幾個聖上喜歡夜釣的地方,沈清檀聽得一本正經,甚至用小本子記錄下來,表示要一一探尋。
朱全欣慰到落淚,貴妃多少也是有些真心在吧。
看着,哪裡像是隻想要賞賜,才拼死進宮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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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檀換了一身輕巧裝扮,帶上冬藏與秋收,出門去尋找聖上。
清檀殿的位置不偏,走出去沒幾步路,便到了禦花園,景色宜人。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走上幾步,冬藏和秋收都熱得厲害。
奈何她們的主子感受不到,興沖沖的,眼神四處亂瞟,像是來遊玩。
前方的一座小亭子裡,有兩個宮女正在打掃,也不知道這天色完全黑下來,她們在掃些什麼,但是看那交頭接耳的模樣,可能對于閑聊的興緻比對本職的興緻要大。
沈清檀沒有探聽别人談話的愛好,可天色黑沉,她就這麼帶着冬藏秋收直接走過去,那兩位在打掃的宮女始終沒發現。
于是乎,她們的談話聲難免入耳。
“聽說了嗎?聖上有個心上人,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雖然從來沒在聖上身邊出現過,可聽說,聖上一心隻有她,”其中一個宮女說道,“新封的貴妃娘娘聽說和那位姑娘有幾分相像,因此,聖上才會看上貴妃娘娘,封她為貴妃。”
“這樣說來,”另一位宮女有些吃驚,“貴妃娘娘還挺可憐的呢,那位姑娘是不是去世了?聖上無法得到去世的人,才隻能找替代品呀?”
“誰知道呢?”起初聊到這件事的宮女說着,歎了口氣。
而後,她餘光望見身邊多了幾道人影,其中一道纖細的身影想要探聽消息那般,身形湊了過來,滿臉寫着津津有味四字。
兩個宮女俱被吓了一跳。
“你們不用管我們,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沈清檀笑眯眯道。
兩位宮女一眼望過去,見眼前的人穿金戴銀,布料華貴,一看就是宮裡的主子。
再看她身邊跟着的兩位宮女,從裝束上來區分,知道是比她們的等級高得多的大宮女。
兩個大宮女都跟在這位貴人身邊,這位貴人又如此年輕,她是什麼身份,都不需要多猜測,便已然知曉。
“參見貴妃娘娘,娘娘饒命!”兩位宮女掃把都不顧了,當即跪下去,開始求饒。
“娘娘,婢子們不是存心嘴碎的,還望娘娘原諒奴婢們,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顯然,她們将沈清檀方才想要繼續探聽她們對話的模樣,當成了是在陰陽怪氣,存心刁難她們。
“我沒有怪你們呀,”沈清黛渾然不知,她這副模樣,更叫人惶恐,“你們快起來,這有什麼的,聖上的心上人當真和我相似嗎?我也很好奇呢。”
兩位灑掃的宮女還在跪着,對望一眼,從對方眼裡看見疑惑。
當真不怪罪她們,隻是在好奇嗎?
從其他人嘴裡聽說,這位貴妃确實比較呆笨,但心性單純至此,有可能嗎?
沈清檀雖然想探聽消息,可見着兩位小宮女誠惶誠恐,也不至于那般強人所難。
她展露出不在意的模樣,笑道:“那你們繼續打掃吧,天都完全黑了,打掃完快回去歇着,這件事,我會當做沒有聽見過的。”
她這般說,兩位小宮女都不能夠完全放下心來,見沈清檀走,兩雙眼睛惶恐地跟着她的背影,望着她離開的方向。
走出一段路,跟在沈清檀身後的冬藏,輕微地歎了一聲。
貴妃娘娘雖是不在意,可她們身為貴妃身邊的大宮女,仰仗主子生存,卻不能不在意這點。
若真如此,貴妃與聖上的心上人有相似之處,那她們平素裡為貴妃上妝,是要将相似之處遮掩掉,免得聖上見到觸景生情,龍顔大怒呢?
還是說,将貴妃裝扮得與聖上的心裡人更加相像,讨聖上歡心。
如果沒揣摩好,貿然行動,惹得聖上對貴妃發難,她們更讨不了好。
說到底,她們都不希望這件事是真,若是真,那貴妃之後再如何讨好聖上,恐怕都得不了聖上的一分真心。
得先打聽好這事的真假了,再根據事實做打算。
貴妃走在前方,視野比她們遠,霍然間,她的身影停頓住,随後纖纖玉指往某處一指,驚喜道:“發現聖上了!”
接着,冬藏和秋收見到昏暗無邊的夜裡,那道清俊挺拔的身影猛然僵了一下,再是擡腳,又慢半拍地收回。
聖上顯然是想拔腿就跑!可是顧及聖上的尊嚴,強行忍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