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檀見他來了,大喜,旋即福了福身子,嗓音清脆:“參加聖上。”
季照臨無動于衷,沒看見自己想見的場景,并不滿意,打算從她身側路過。
“聖上,臣妾知錯了。”在他走動時,沈清檀發起了她的進攻。
季照臨深知她的本性,過不了多久,變臉會變得你意想不到,依然漠然道:“檀妃哪能有錯?你哪哪都是對的。”
“臣妾當真知錯了,聖上,”沈清檀唯唯諾諾,深刻檢讨起來,“臣妾白日裡,不該那樣說聖上,讓聖上傷透了心。”
“傷心?”季照臨甚是不屑,他怎麼可能會因為那種事情傷心?
不過是沒睡好,太勞累,容易動肝火罷了。
隻是在生氣,竟然會有人挑戰帝王的權威。
“朕沒傷心。”季照臨咬牙切齒糾正她。
“那太好了,”沈清檀當即以為他無事,眼波清淩淩的,話語更是柔和,含笑看他,“那聖上,明日你想去哪裡玩嗎?”
“朕哪都不想去,朕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季照臨冷臉道。
沈清檀:“就是太忙了,才需要放松放松,不是有句俗語,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你想做什麼?”季照臨眯起了眸子,直覺她不懷好意。
沈清檀從袖口裡掏出那本描述了回門的話本子,在聖上面前晃了晃,笑吟吟道:“聖上,這上面有講到回門,很好玩的,聖上和臣妾一道去吧。”
“好啊。”
季照臨終于知道,檀妃為何肯低頭認錯,原來是因為有所圖。
本來漸熄的怒火又即将被她點燃。
“今日,沈首輔不是剛來探望過你?這麼快又想着出宮,難道宮中,還沒有你們沈府好?”季照臨問道。
這口鍋扣下去,罪名可大了。
沈清檀懵裡懵懂,問道:“聖上第一時間,不是答應臣妾了嗎?”
朱全在旁小雞啄米般點頭道:“是的,老奴作證,聖上答應了。”
想到自己的那句“好啊”,季照臨氣得快吐血。
沈清檀一步步逼近:“君子一言九鼎,聖上是君子中的王,君王,那麼一言起碼有萬鼎。”
季照臨:“……”
還能這麼算的嗎?
再和她磨下去,又要跳進她設好的圈套中了。
季照臨及時止損,不留任何情面地一口否決道:“休想!”
說罷,準備離開。
走了不過幾步,身後傳來微微啜泣的聲音:“我隻是想要回去看看府裡的人。”
季照臨鐵石心腸,置若罔聞。
沈清檀再說道:“不止要見爹爹,還有銀盆,錢管家,趙姨……他們我都好久沒見了,話本子裡說了的,其他的姑娘家都可以回去,我嫁給的還是天子,為什麼單單我就不可以?”
季照臨一頓,回身看她一眼,抿唇冷硬道:“宮裡,從來沒有過回門的規矩,你不能回府,更不要肖想朕會陪着你回到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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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聖上走遠,朱全去看沈清檀,一張小臉氣鼓鼓,幾乎成了隻河豚模樣。
“檀妃,不要傷心,聖上隻是……”
“他隻是針對我!”沈清檀得出結論,不等他安慰的話說完,氣鼓鼓走了。
朱全深深歎了口氣。
回到清檀殿,幾個宮女從沈清檀的描繪中得知了方才的事,紛紛來安慰她。
“娘娘,這是曆來的規矩,聖上并非是存心針對娘娘,娘娘莫要生氣了。”春生勸道。
“聖上隻是太忙了,不忙時,會陪着娘娘去放風的。”秋收說道。
安慰來安慰去,其實都沒安慰到點子上。
隻有冬藏說的還算實在:“娘娘,木已成舟,要是苦悶,索性給自己找點樂子,明日天氣好,奴婢們陪娘娘去放風筝如何?娘娘喜歡嗎?”
沈清黛眼睛一亮,接着起身,一言不發,卻忙裡忙外,四處搜尋起來。
幾個宮女好奇,跟在她身側,瞧她到底要翻找出什麼物件。
“娘娘,您到底是要翻什麼呀?”秋收納悶問道。
“經過冬藏的點撥,我決定了,”沈清檀重振了信心,“我要做一隻大紙鸢。”
冬藏喜笑顔開:“做紙鸢好啊,娘娘早說,奴婢幾個還能幫你一起找。”
幾人如釋重負,娘娘總算是跳過回門這件事了。
“好,多找一些材料,”沈清檀氣鼓鼓道,“我要做一隻足以帶着我飛起來的,到時候,用紙鸢飛出皇宮,哼,他不讓我回門,我自己偷偷回去!”